第七章 故人西去 6(1/2)
夜晚大家找了個避風(fēng)的山洞,鋪開隨身攜帶獸皮,月狐和羽衣坐下歇息,侍從們各自發(fā)揮身懷所長,掘開地上積雪,扒拉出覆蓋在下面的干枯樹枝,摩擦火石生起火來,一會兒有人弄來幾只雪雞,擰斷脖子褪掉毛,架在火上烤,有人將罐子掛在火上,放進雪塊,一會兒便有半灌水開了,吱吱地響著,翻騰起的熱氣在大家面前漂浮,但是很快就化作水霧,靠火近的人眉毛上都凝結(jié)了一層。
昆侖山中的雪雞肥美無比,功夫不大便烤熟了,香味直撲鼻子。瘦子抽著鼻子使勁地吸氣,呵呵笑著說:“好香啊好香,比名聞天下的‘叫花雞’還香!”
張一年掃他一眼,冷冷說:“狗改不了吃屎,你入神教這些年了,還是忘不了在丐幫當(dāng)叫花子的經(jīng)歷?”
瘦子急了,摸一把臉,嚷嚷:“張一年請閉上你的臭嘴,我自打加入神教,從前的舊事兒一股腦兒全忘了,心里要是留著一分一毫便不是英雄好漢!倒是你,張大俠客,我看依舊惦記著在華山派當(dāng)小嘍啰的快意日子吧?”
張一年自然不肯承認,當(dāng)下兩人拉開了一場激烈的口舌之戰(zhàn),真是唇槍舌劍,互不相讓。
月狐臉色如常,對面前的爭斗視而不見,慢慢撕著雞肉吃。
其他人默默坐著,默默地吃著,邊吃邊聽這兩人爭吵,似乎這樣的爭論司空見慣,所以見怪不怪。
只有羽衣覺得好奇,心里想:“感情這瘦子原來在一個叫丐幫的地方呆過,可是就算出身丐幫,和懷念叫花雞有什么關(guān)系?張一年是華山的,以前當(dāng)過一個‘小嘍啰’?那是個什么樣的角色?”羽衣思索著,記起華山派展沉香的傳說,還有華山四大劍客之一的李松寒,雖然她沒有見過他們,但是從各種傳聞上她知道他們是當(dāng)世無雙的大英雄,真豪杰。這么說來,張一年原來也是好人,只是后來為什么離開華山,加入魔教?難道魔教有什么更吸引人的地方?
忽然張一年胖大的身軀劇烈抖動起來,他跳起來,拍打著身上,臉色急劇難看,嚷道:“蜈蚣?毒蜈蚣?李二燕你這臭叫花子的老毛病又犯了吧,敢在我身上投放蜈蚣,我饒不了你!”
眾人紛紛矚目,但見隨著張一年衣衫抖動,果然幾只褐紅色蟲子被抖掉在地。羽衣一看忙向后面蜷縮身子,蟲子一類她倒是不怕,但是爺爺說過,蛇、蜈蚣等是毒物,會傷人的,見了最好避而遠之。
其他人也紛紛向后挪動身子,避閃開去,只有月狐冷冷坐著,一動不動。
瘦子李二燕高叫:“張一年你個臭胖子連這個也怕,妄為我神教之人!給位弟兄,我神教之人誰不是百毒不侵,可聽過有誰懼怕小小的蜈蚣來著?”
張一年冷笑道:“李二燕你敢說只是普通的蜈蚣?你偷偷飼養(yǎng)雪域玉蜈蚣,一代代以毒攻毒地養(yǎng)下來,已經(jīng)是身帶劇毒的毒蟲兒,別人不知,難道還想瞞過我去?”
李二燕慌了,看一眼月狐,瘦瘦的身子搖晃著叫屈:“臭胖子你盡給我造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說著袖管晃動,幾個青色的小物件向著胖子飛去。
胖子不敢大意,慌忙奔跑出山洞,嗖地拔出腰間所佩短劍,拉開架勢等著瘦子出去迎戰(zhàn)。
瘦子卻再不追趕,盤膝坐下,扯一個雞腿大口咀嚼起來。
羽衣瞅著這倆人的舉動實在古怪,覺得他們又像是逗趣,又像是拼命,他們的關(guān)系究竟是好是壞,還真難以確定,也只有他倆膽敢當(dāng)著本教的五明子之一的月妃打架斗嘴互相揭傷疤出丑,其他人始終是恭恭敬敬的,處處透著小心,絕不敢越雷池半步。這就奇怪了,為什么獨獨這一瘦一胖與眾不同?
羽衣想不明白,便拿了塊肉慢慢地撕著吃。一抬頭發(fā)現(xiàn)幾只雪雞就要被大家吃完了,記起胖子還沒吃呢,看外面天色已晚,料想他也沒地方再去打雪雞,便拿起半個雪雞放在自己身后,用一片獸皮苫住。
月狐并不歇息,懷里抱著追風(fēng)刀,背靠住洞壁枯坐著,似乎在想什么。雪光透過夜色映照進來,洞里漂浮著一團灰白的光芒。羽衣看不清月狐臉上的表情,但是憑著直覺,她覺得這個女人今晚情緒不太好,自打進了這洞便一直默默無語,行動遲緩,這會兒抱著追風(fēng)刀冷冷而坐,一坐就是大半天,給人感覺她周圍的空氣也因為這份沉默而變得凝重?zé)o比。
羽衣不敢距離月狐太近,悄悄往邊上挪了挪,門口傳來呼吸聲,侍從中有人已經(jīng)睡著了。瘦子李二燕怕冷,被幾個弟兄圍在中間睡了,胖子張一年卻沒有進洞來,縮著身子蹲在外面,又冷又餓難以入睡,正不停地打著哆嗦。
羽衣摸出獸皮下那半個雪雞,看看沒什么包裹,便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角包了,裝作出去解手,慢慢地走向洞口。卻難以走出去,幾個大漢橫七豎八地躺著,要出去只有從他們身上踩過去,這可如何是好?回頭偷看月狐,但見她已將刀拔出鞘來,一手擎刀,一手展開五指徐徐撫弄著利刃,空氣停滯一般地沉重。
羽衣忽然心里很虛,沒一點底氣,便使出力氣將雪雞扔向洞口,幸好距離不遠,雪雞帶著呼嘯之聲擦著大家的頭頂飛了出去。
響動驚動了閉眼睡覺的侍從們,剎那間大家通電一般瞬地竄起身來,紛紛撲向洞口查看究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