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故人西去 2(1/2)
憐月劍在月狐手里,是江湖人人皆知的事,只是月狐武功太過高深,常常不待憐月劍出手,就已經讓對手喪命,或者殘廢,所以大家很少有機會親眼見到憐月劍。羽衣更是連想一想的念頭都沒敢產生,誰能知道憐月劍會是這樣的小巧?這么小一個包袱就包藏得住?
想不到月狐會將憐月劍藏在這里。還有劍譜,多少人夢想得到的東西,想不到現在真真切切地呈現在羽衣的眼前。羽衣渾身劇烈顫抖起來,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行事。
“你只是一個活刀譜,一旦魔教的人得到刀譜,你還有用么,會保住性命么?追風刀落入敵手,如果再外傳刀譜,你就是千古罪人。”忽然一個聲音很清晰地響起來,就在羽衣的內心里:“連月狐尚且這樣厲害,魔教不知還有多少厲害高手。還有據說遠比五明子厲害的教王。你的仇怎么報?還有希望么?”聲音在步步緊逼,逼她決斷。
門外傳來腳步聲。一個激靈,打斷了羽衣的遲疑。她忙將劍譜藏進胸口,重新裹好包袱,轉身站在窗前,裝作張望窗戶外面的樣子。門開了,是店小二,端著一碗面,熱騰騰的,熱氣直冒,一股香味直撲過來。小二呵呵樂著,將面放在羽衣眼前,抽下肩頭手巾擦拭著,遲遲不見走。羽衣一醒,忙回身自包袱縫隙里摸出一塊銀子給他,說“不用找碎銀子,都拿去。”伙計驚得眼睛比雞蛋還大,看看羽衣,不像是開玩笑,這才拿了,眉花眼笑地離去。
好一場虛驚!羽衣擦著額上冷汗,看看窗外月狐等人還未回來。忙把那包袱打開,握住憐月劍仔細把玩,真是把好劍,即便她江湖經驗很淺,對于刀劍知之甚少,但是捧著這樣的劍,心底不由得發出感嘆來,她伸手摸著劍刃,越開越愛,簡直愛不釋手。這一刻她發現自己是多么愛這把劍啊,遠遠勝過了追風刀。劍的小巧靈便似乎更適合女孩兒家,而追風刀好像應該和湯無用那樣的男孩子更匹配一些。敢不敢連劍帶劍譜都偷出來呢?劍刃上映出一張臉來,她嚇了一跳,心咚咚跳著,目光慢慢地穩定下來,仔細看,卻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她不敢再遲疑,迅速將劍方回包袱,仔細地整理包裹,看看和先前沒有兩樣,料想月狐回來看不出破綻,才放心坐下吃那碗面。憐月劍譜和追風刀譜一樣,書本薄小,紙質柔軟,揣在懷里,并不怎么費力。
老馬客棧的面條極為筋道,油潑辣子放得濃濃的,吃得羽衣滿口生香,滿頭流汗。門開了,這回進來的不是小二,是月狐。月狐臉色不大好,神色黯淡,頹喪。進門來便悶悶坐了,也不來理睬羽衣。
羽衣忙喝完最后幾口湯水,輕輕起身將碗筷歸還出去。
羽衣偷眼打量,發現月狐眉頭緊鎖,連自己吃了面條歸還碗筷也沒有看見似的,只顧癡癡想著心事。她悄悄舒出一口氣,內心沒有那么緊張了。
這時一個黑衣侍從在門口請示說接下來該怎么辦。月狐不耐煩地揮揮手,叫他去買馬,大家輕裝上路。
很快,黑衣侍從去附近集市上買來幾匹駿馬,月狐與羽衣各自騎一匹,其他幾人將已經疲倦的馬換下。大家又到集市購買些干糧,將水囊灌滿清水,辭了老馬客棧,一行人向西趕去。
但見沿途風景愈來愈是蒼涼蕭殺,與繁華的洛陽完全不同的景象。羽衣在馬上默默觀察著,在心里與青梁山做著比較,她發現這里比青梁山還要僻遠,漸漸地人跡越來越顯得稀少。月狐一路言語很少,總是一個人陰沉沉地想心事。羽衣偷偷地觀察她,不敢多說什么。夜晚羽衣和月狐同住一室,聽著她的呼吸聲就在身畔,羽衣睜眼望著黑漆漆的夜,便有恍如做夢的感慨。誰能想到,有一天她會和一個殺人成性的女魔頭住在一起?
此去最終會是怎樣的結果,她的命運將會是怎樣的?她一次次猜想著。有時候難免有一絲后悔的念頭閃過心頭,被她狠狠地掐掉了,她告訴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吧,既然做了這樣的選擇,后悔有什么用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換做別人也許會惶惶不可終日,多虧羽衣自小生長在安靜的山谷,心思遠沒有江湖中飽經歷練的同齡人復雜,她很快就靜下心來,什么也不去想了,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心里便沒有那么熬煎了。
羽衣知道《憐月劍譜》的事遲早會露餡,簡譜不會在自己手上太久,終有一天會被月狐發現拿去,就決意先背會上面的內容再做打算。而且不能藏得躲過深沉,反倒會引起月狐察覺,便用一片破布包了,塞在褲腰里,趁著解手的機會翻開了,忙忙背誦幾句,完了再塞在腰里。在月狐面前絕不伸手去摸。這樣便不能對著書本邊記誦邊印證,進度便慢了一些。但是她鐵了心要背下來,每日里竟能記下來兩頁。就連睡夢里都默默地記誦著。功夫不負有心人有心人,一本簿冊子很快就要記完了。
這天已經來到了一個叫赤石的村莊,哪里算得上村莊呢,僅僅是隔壁邊上一片胡楊林邊七八戶人家,散居著。他們的日子都很貧窮,人們穿著莊戶人家的粗布衣裳,婦女們和男人一樣地面目粗糙不堪,彎腰塌背,顯然是繁重的農家勞作損壞了大家的健康。
月狐選擇一戶人家吃飯,羽衣一下馬就裝作拉肚子,跑進茅房里,抽出劍譜往下背,她希望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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