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望江樓內 2(1/2)
兩個男人互相看著黑暗中彼此的臉龐,陷入了沉默。
羽衣用她有限的見識在心里急速做著判斷,她要想明白都發(fā)生了甚么,將要發(fā)生甚么。
“我們結拜吧。”湯無用點頭,“你也是個無辜的人。”
江蘭天神色一凌,這個隱于樓內的劈柴少年,原來果真不凡,甚么都摸清楚了。
三個人摟起一堆土,折一把枯草枝桿,端端正正插上去,互相拉一把,齊齊跪下雙膝,拜道:“蒼天厚土為證,信士弟子江蘭天,湯無用,羽衣,三人今日結為金蘭之好,生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一生彼此不背,親如骨肉。”誓畢,一起磕下頭去。
三人按年歲排了大小。江蘭天十九,為大哥,湯無用十六,是二弟,羽衣最小,一十四歲,自然是小妹子。當下兄弟妹子分別拜了哥哥。
整個結義過程中,羽衣都迷迷糊糊如同置身云霧,湯無用怎么轉眼就和江少云的兒子這么親熱,他不是說江少云不夠光明磊落,是小人嗎?爹爹如此,兒子又能好到哪兒去呢?
正感到費解,江蘭天徐徐開口,道:“你們可曾知曉,我本非江少云親子。望江樓百年陋習,樓主之位傳子不傳女。接位之人不論年歲,需得是生有子嗣之人。當年江少云接位之時,江夫人恰好生育在床,不幸所生是女,江少云為了競得樓主之位,對外妄稱喜得貴子。
而接位之日定在小兒滿月那天。江少云心下慌急,恰好我娘抱我在懷,我爹爹年前已病死,娘只是江家新雇的奶娘。江少云著急之下便對我動了心思,要用女兒換我。我娘自然不允。江樓主軟硬兼施,我娘無法,勉強同意,但要求過了當天就將我送還我娘。
百日喜宴那天,我身穿大紅肚兜,由江夫人抱了在眾人面前亮相。
江少云順利接位。
事后,我娘去討還兒子。然而,當了樓主的江少云已然翻臉,一頓毒打,叫我娘死去活來。隨后將她幽禁于后院的柴房,妄稱是個發(fā)瘋婦女。他的女兒也由我娘奶養(yǎng)。我娘日夜思念牽掛于我,不由得將愛轉移到江家女兒身上,對她百倍愛護。可是好景不長,過了五個月,柴房失火,我娘和江家女兒被活活燒死在里頭。
自此,江夫人郁郁終日。后來生下親子,也沒能令她高興起來。過不多久,江夫人郁郁而終。
望江樓前世高手江一畫,在與前輩樓主爭奪樓主之位時候失利,無法在樓內久留,遂隱身而退。之后銷聲匿跡,下落不明。三十年過去,別人以為他早已死于他鄉(xiāng)。誰知他就隱于望江樓內,混跡于下人當中。他親眼目睹了我娘的經(jīng)歷。就在去年冬天,江前輩即將病逝,臨去之時現(xiàn)身見了我,將實情告知于我。
我堂堂七尺男兒,竟在仇人身畔度日,還喊他做爹爹。我氣憤難當,忘了前輩苦心告誡,言談舉止間難免露了行跡。江少云有所察覺,自此對我處處防范。
江少云之所以沒有對我下毒手,是有所顧忌,原來這么多年里,我能平安無事,都是江一畫前輩設法暗中保護。現(xiàn)在前輩已逝,我處境日漸危急。說不定,有一天江樓主來了興致,就會取我性命。”
說到最后,江蘭天神情悲憤激昂,憂憤難當。羽衣暗自驚出一身冷汗,這個江樓主,原來是這樣的人。這個江大公子,原來有這樣的身世,處境竟會如此危急。怪不得他總顯得郁郁寡歡,心情憂郁。
湯無用點著頭,表示自己早就察覺出來了,伸手拉住江蘭天的手,以示寬慰,羽衣也默默伸一只手過去,三個人將手拉在一起,頓感百倍親切,心間隔閡大大減退。
“羽衣妹子,你是怎樣得到追風刀的,果真如你告訴江老賊的那樣嗎?說實話他已經(jīng)對你所說起疑,準備帶你到塞外重新走一趟,要親眼見到追風俠尸骨,找到追風刀譜,方肯罷休。實不相瞞,望江樓今天傾樓出動,是分三路出去,分頭替江老賊辦事。我跟老賊一路,我們去洛陽城外見了魔教五明子之一的月妃。”
“魔教五明子中的月妃?”湯無用幾乎是驚叫出聲的,“大哥你敢肯定?”
“千真萬確。雖然我們都沒有看清她的顏面,被厚厚緯紗所遮,但那嫵媚的聲音是天下無人可以比擬的。她正是名震西域的月妃,外號月狐。江老兒陪著小心,告訴她追風刀已經(jīng)到手,他甘愿將刀敬獻給魔教。”
“要把追風刀送與魔教?”湯無用焦急得直搖頭,“我原本打算這幾夜伺機偷盜的,想不到姓江的如此焦急。這可怎么辦,一旦落入魔教之手,就真的無可挽救了。”說著他昂頭向天,喃喃道:“追風刀一旦落入魔教,天下危矣,武林危矣,蒼生必會又遭浩劫。追風俠,你于地下也是難安了啊。韻兒怎會對得住你!”
羽衣早已失口驚呼:“月狐?”卻沒有人留意她的驚訝。月狐,這名字她分明在哪兒聽到過的。在哪里呢,一時難以想清。他們的話,她聽得半懂非懂。
江蘭天在連連嘆息:“我眼看追風刀定要落入妖邪之手,卻苦于無法阻攔。今后如若世人為此遭受浩劫,我將罪責難逃。”
“大哥千萬不可如此做想。望江樓勢力強盛,非你我?guī)兹酥志涂勺柚埂D憧矗瑯莾绕叽蟾呤种校紩僭谱呙矗袥]有堅持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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