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2/4)
大丫鬟便吩咐讓她管著程全房里的事宜,就算晴雯嫁人之后也沒變動,圖的是能將程全的禮儀舉止氣度風華潛移默化培養的與大家公子不相上下。
回家之后,換上孝服規整了擺設,程惠自去交代外頭的事宜,程全將晴雯叫來安排自己身邊的人。這一去粵州至少三年,她們這些人是不能跟去的,這么多年主仆情誼當然要有所表示,今日過后要與各位師友拜別怕是再沒空管她們的事。
其他人還好說,賞些東西便散了,晴雯是黛玉的人,資歷又高,情誼又深厚,少不了多說幾句。晴雯挺不能理解的,“當初不是說那邊府里已經報了爺和姑娘的死訊嗎,怎么還能死而復生不成?那邊太太娘家家大業大的,偏又沒有個兒子傍身,爺回去豈不是正好戳了她的肺管子,還能得好?就算是科考要回原籍,可那是對一般人說的,爺的戶籍在不在粵州還不好說,畢竟那時候是發了死訊的不是,在蘇州或是什么其他地方,花些銀錢補個戶籍不也一樣?”
程全苦笑道:“戶籍還好說,但要真這么辦以后就是別人握在手心里的把柄。再說了,姐姐心里有火呢,我就她這么一個親人了,總要讓她活得快活些才好。”
晴雯是知道程惠在程全心里的分量的,既然牽扯到程惠了,晴雯也不好再說多,只能祝他萬事順遂,然后去幫他規整東西去了。
然后,黛玉接到妙玉的信知道程惠決定認回去的時候,她終于有了茅塞頓開之感,喃喃自語道:“會不會是她呢?”別人不會往這方面想,黛玉卻不會忽略,畢竟她是真切知道恨極了一個人的感受的。
武琳收到黛玉回信的時候,粵州依然亂哄哄一片,明面上大家都是在剿匪,其實暗地里斗得天昏地暗,只不過這些都影響不到武琳就是了。于是,第二日程老太太又來的時候,武琳這回就有了話說,“姨母,表哥的事情我也深感痛心,只是這是前邊爺們的事情,我實在是插不上手。這不,京里正好派了兵來幫著剿匪,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為表哥報仇了,姨母且寬心吧,否則表哥走得也不安生不是。”
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問道:“哎呀,我這里還有個事兒得向姨母求證一下,姨母知不知道咱們費縣還有哪家姓程的人家走失過一對姐弟沒有?林家祖籍是蘇州,有個那里的親戚聽說我和大爺來了粵州費縣,寫了信來讓問問我才知道還有這事,好些年了,具體的年紀她也沒說,現在大概都有十幾歲了吧。兩個孩子只說一個叫程惠一個叫程全,問家里還有什么人也不說,問家到底在費縣哪里也不說,古姐姐說是程全想要考科舉得回原籍所以向我打聽一下,我這初來乍到的哪里知道,所以就想問問姨母,若是尋得到也是做了一樁好事,尋不到便罷了,大不了讓大爺查一查卷宗補上個戶籍算了。哦,古姐姐就是當初收養了他們姐弟的人,要說這孩子也爭氣,這才多大啊,就要考功名了。”
程老太太耳邊都是轟隆隆的雷聲,坐都要坐不穩了,全身都在顫抖,不斷地說“好!好!”她都已經絕望了,沒想到老天爺到底不負她,又將她的孫子給還回來了!
孫家想栽贓借勢將林昭趕走,林昭想以肅清賊寇為名武力打壓粵州的舊勢力,兩方一時間互不相讓勢如水火。被夾在中間當成靶子的程老爺到底是誰殺的,其實誰也沒有放在心上,大家只要相信并且能讓無關人等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就好了,真相如何在他們眼里并不重要。
自從武六哥來了之后,事情就已經發展到明面上的真刀真槍,武琳除了保護好自己應付一下程老太太和孫氏時不時的哭訴,其余事便再插不上手,也就有了時間考慮其他。武琳的性子武夫人了解的真真的,陪嫁的嬤嬤自然也是精挑細選的,鑒于武琳不怎么將內宅的勾心斗角放在心上,為了以防萬一武夫人還是給武琳配了個以前在宮里做掌事姑姑的嬤嬤。這嬤嬤見多了女人之間的伎倆,于外頭的交際應酬商工民生不大精通,但對該怎么轄制女人卻是門清。
見武琳連著幾天被程家婆媳煩擾,便想了個法子,“先前我就想著提醒奶奶來著,咱們依稀記得大姑奶奶好像收留了兩個孩子在蘇州,祖籍就是費縣程家的嫡出子女,說是要考科舉的,也學了幾年了,不若趁著大爺在這里的為官的時候照應著試試,童生、秀才、舉人都得在原籍考試呢。奶奶也知道,那時候程家說是大兒大女病亡了,其實并沒有在官府里消籍,否則以后程小爺要真做了官,也是個麻煩呢。
之前咱們才來,我尋思著過些日子再提這茬。可是如今程老爺沒了,程家又只有三位姑娘,那就不一樣了,那位小爺可就是程家的獨苗。之前咱們在京里的時候也聽大姑奶奶和古太太來信提過,那位大姑娘可不是個軟性子的人,一個人帶著年幼的兄弟從繼母手里逃出來,又狠心毀了自己的容貌,跋涉了幾千里愣是護著兄弟安全到了蘇州,東打聽西打聽還找到了咱們家太太的名頭,可見她的手段。縱然有些不足之處,可也得想想那時候她才多大,長到如今了,想必比起當年定要更勝一籌。奶奶有些話不好說有些事不好做,不如便接了那位姑娘回來,也算是一勞永逸了,反正回來也是早晚的事。他們程家的事就讓程家人自己斗去,免得一回又一回的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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