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1/4)
?林如海當日定下一年之期,柳哥兒等人在路上耗時頗長,真在西海沿子住的日子也有限,于是等到錦繡用到柳哥兒,再想找人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他。
錦繡是南安王爺為其外室之女取的名字。自小郡主到了西海沿子之后,錦繡所得的待遇便與之前天差地別,等到□□之后,也許是小郡主被南安王爺打了一巴掌遷怒于她,在府里的處境更是連之前都不如。
南安王爺在時尚可,不在時殘羹冷炙都成了稀罕之物,尋常便有人端了放餿的飯菜來給她吃,要壺熱水也不能夠。金銀珠玉綾羅綢緞倒是送了不少,可是又抵什么用,不能吃不能喝的。偏府里的人都心向著小郡主,有時候小郡主收拾首尾沒那么干凈都有人再幫她掃干凈了不留一絲痕跡,讓她想告狀都不能夠。這時錦繡才知道有個心腹之人的好處,南安王爺當初要將那三人留下來想必也是為了她考慮。可惜那時候她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竟然拒絕了。
錦繡從前在外頭跟著她娘的時候見識過很多事,想到柳哥兒有時候看著她時的眼神,看出他是對她有心的。如此若是柳哥兒幾人留在府里定能全心為她考慮,于是在南安王爺回府的時候,錦繡便尋了個機會提出想去見一見恩人。可惜已人去鏤空,錦繡只能另想他法。
柳哥兒回到揚州時林如海已然進京,托了新上任的巡鹽御史轉告。柳哥兒初聽說巡鹽御史換人還嚇了一跳,后來聽說林如海成了翰林學士之后才安心下來,與林管家并安康從水路上京。
在渡口臨上船之時,正碰上楊時禮。楊時禮一身學子游歷的打扮,背著個書箱孤身一人,面皮黑得像塊黑炭,比柳哥兒這個風吹日曬一年的看著還要滄桑,猛一看都沒能認得出來。“楊兄?”楊時禮看見柳哥兒很是高興,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林兄弟,好巧!”
本來柳哥兒還能繃得住,后面的安康一笑柳哥兒也忍不住笑了,“楊兄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
楊時禮一笑,不在意的說:“家里小弟調皮,有一日不好好吃飯被我給教訓了,我說‘粒粒皆辛苦,你這樣如何對得起揮汗如雨種出糧食的人’,小弟頂嘴說我又沒種出糧食來過,哪里能知道是不是真的粒粒皆辛苦,不配說他。我一想也是這樣,正好這邊有個莊子報上去說收成不好,我便來種上一季糧食,將產的米帶回去給他看。”說著,放下后面背的書箱,掀開蓋子拿了一小袋米出來,“看看,這是我種出來的,從插秧到施肥到收割再到脫粒舂米,都未假手他人。林兄弟也拿一袋回去嘗嘗。”
柳哥兒連忙擺手拒絕,開玩笑,這箱子里一共沒有幾小袋,也不知道夠不夠他家長輩一人吃一碗的,自家又不缺米,何必拿他這個。“不必了,楊兄一片心意本不該辭,但是楊兄家里長輩才該最先吃到這米。楊兄此舉真是令人佩服。”
楊時禮見他不收也不強塞,又將米裝回書箱里,道:“為兄是回山東家里,不知林兄弟去往何方?”
“這一年我在外游歷,回來才知道父親調往京城任職,此次便是去京都。楊兄回山東,正好同路,不若同行?”
楊時禮欣然答應。兩人在船上說些游歷時的經歷,再談詩論畫一番,倒也暢快。
船到山東,離楊時禮家還有段距離要坐車回去,楊時禮便也沒邀請柳哥兒回家做客,兩人約定他日到京城再聚。
到了京郊碼頭,柳哥兒其實心里還有些忐忑,當初臨走時與父母姐姐鬧得那樣僵,今日這樣回來也不知道日后該如何相處。
如何相處其實壓根不用為難,他進了大門賈敏才聽到消息,到二門的時候賈敏已經迎出來了,見了面就拉著他上看下看,“瘦了,也高了,我兒吃苦了。”壓根不記得當初將他送走時恨得咬牙切齒的就是她本人。
連林如海都沒上來就問改了嗎之類的話,而是問他要回來怎么沒提前送個信。晨哥兒和暖暖從頭到尾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一直以為哥哥出去玩了,如今見他回來,圍著他問外頭好不好玩。只有黛玉靜默著不吱聲,被賈敏說“你弟弟回來也不知道說句話”推了一下后,抬眼看他一眼,輕笑一聲算是打了招呼,柳哥兒立馬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油然而生直沖頭頂,高興的情緒瞬間下去一多半。
柳哥兒出去一趟回來,一家人自然有許多話說。趁著柳哥兒去梳洗時,賈敏悄悄將黛玉拉到一邊說話,“我知道你生氣柳哥兒那樣對你,可是你看你父親已經罰了他了,相信他也知道錯了,你就不要再生氣了,啊!你們究竟是親姐弟,血脈相連,以后還是得靠著他給你撐腰,如今他剛回來,你就大度點說句話又怎樣,不能真就因著這一件事結下大仇吧,你說呢?若是他以后再犯,咱們就真的不原諒他了,到時候父親母親絕對站在你這邊。”
黛玉知道賈敏說這話也是為了她好,不管到什么時候,與娘家兄弟交好總是好的。笑一笑道:“母親放心吧,我是姐姐他是弟弟,總不會真的跟他計較。”只會暗地里坑他一把。
賈敏這才放心,攜著黛玉的手出去,與林如海對視一眼點點頭。
柳哥兒梳洗罷,到花廳來敘話。晨哥兒和暖暖先一邊站著一個仰頭問哥哥要禮物,柳哥兒瞬間尷尬,回他們一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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