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流言起梁三另有計(1/3)
?頂著張延佑灼灼的目光,妙懿硬著頭皮走在他前面半步。幸好她這些年練就了喜怒不行于色的本事,面上看不出一絲的不情愿,在眾人面前依舊笑得令人如沐春風。背地里,在單獨面對張延佑的時候,她則笑得客氣生疏。
三房后院能有多大?一盞茶的功夫能逛兩個來回。等到了無人處,張延佑低頭做觀花狀,伸手從百花中拈了一朵開得正盛的金菊,輕吟道:“‘輕肌弱骨散幽葩,更將金蕊泛流霞’。此花不但美艷無雙,且品性高潔,才、貌、德行俱全,可謂‘此花開后更無花’。梁妹妹今日正好未簪花,不如我幫你戴上如何?”他邊說邊不停的去瞧妙懿,眉目含笑,唇角含情,看得一旁的懷珠直挑眉。
妙懿淡然一笑,道:“詠菊詩沒有千首,也有百篇,且幾乎都是贊菊品性高潔的。不過我喜歡的卻是那句‘我花開后百花殺’。似這般性情傲烈的花,實在和與“德”、“情”不沾邊,倒是有幾分莽漢的孤勇與唐突。要我說,此花只適宜觀賞,若要簪戴褻玩,倒不如選紅芍牡丹芙蓉等花中絕品,亦不負其瀲滟韶光,大公子說是嗎?”
她意味深長的看著張延佑,明顯見他遲疑了一下,隨即笑道:“妹妹博學多識,芍藥牡丹雖美,只是在下卻更偏愛此花之品性。”
妙懿心中納悶:“統共才見過三四回面的人,能看出什么品性來?不過都是胡謅八扯罷了。”遂道:“菊開在此時便是想避開與群花爭妍,大公子若是非要拿它與群芳比,豈不是誤解了它的品性?又何來的愛其品性呢?”
張延佑見妙懿始終不信他,有些急了,道:“妹妹豈不知春蘭秋菊,各有所好,即便送愛菊之人月中桂花、仙府蘭草,只要并非是心頭所好,也全都無用。”
妙懿嘆了口氣,心知一時半會說服不了此人,便心存了敷衍,道:“既然大公子喜歡,就只管賞玩便是了,想來姑母也不會橫加阻攔的。時候不早了,我還有經文要抄寫,先告辭。”說著,扭頭走了。
張延佑挽留不及,只好眼睜睜的望著佳人飄然離去,自己則獨立在紛飛枯葉中長吁短嘆。長庚怕回去后又要被詩詞折磨耳朵一晚上,忙小聲勸解道:“公子莫急呀,才見過幾次面您就這樣直白,梁小姐許是害羞了。”
“是這樣嗎?”張延佑聞言,將金菊放在鼻端輕輕嗅了嗅,心中猶自半信半疑。
“自然如此。”長庚舌燦蓮花,滔滔不絕的舉例:“從前總來府中做客的姑娘小姐們見了您都跟沒了魂似的,小的跟著您身后不知撿了多少條美人的香帕子、荷包、玉墜子、金釵子什么的,遠的咱不提,就說年前公子去您外公府上遇見的那兩位表小姐,美貌都不輸給咱們府里的幾位小姐,且都是既有名又賢惠的才女,可還不是日日都圍著公子您轉?更別說咱們府里住著的那位侄孫小姐,對公子您向來都是癡心一片,誰人不知。那梁小姐剛來不久,許是還未了解府中的情況和公子的為人,多少人家想求著您還求不來呢。”
張延佑被他說得有些飄飄然,指著他笑了笑,道:“你這小猴崽子,越來越精乖了,連家里的親戚都編排。”長庚忙比劃著抽可自己兩個嘴巴,口里陪著不是,眼見著自家公子將手中金菊小心翼翼袖入袖中,背著手轉身走了,一顆心方才穩住。
長庚搓了搓手,心頭一個閃念,莫非公子這次是真的動心了?
要說長庚自六七歲就跟在大公子身邊,這幾日眼見著他三天兩頭的往三房跑,心中倒有些納罕。說起來,他家公子也并非是未開竅之人,從前花枝姐姐沒走之前,就曾被大公子暗暗收用過。她走之后,又來了個容貌尤勝花枝的玉翅,初時很是熱乎了一陣,可惜不是個聰明的,新鮮勁一過也就淡了。那些對公子有意的主子小姐們也有不少,公子雖不可能動真格的,但也有那極大膽的送上門來,幽會時一親芳澤也不是沒有過,可一時眉來眼去,甜言蜜語過后也就散了,何曾見過他家公子這般殷勤過?可一想到梁小姐的美貌,連他都不覺渾身發起熱來,心中暗笑自家公子果然是色令智昏了。
張延佑上門的這些日子,梁氏三次中能有兩次會叫妙懿過去相陪,妙懿有苦說不出,又不好拒絕,只得見機行事,一但有機會就立刻避開。
有一次她借口不舒服沒去,卻反而讓張延佑以此為理由,追上門去瞧她。
懷珠一見海棠引著大公子進來,吃驚不小,忙丟下手里的活計迎上前去道:“小姐正在臥床,恐不方便與大公子相見,不如大公子去三太太那邊坐坐吧。”說著,惱怒的暗瞪了一眼滿面j□j的海棠,心說過后再找你算賬。
張延佑忙道:“我聽三嬸說了,因為不放心,這才特意過來瞧瞧。你家小姐如何了?可是生病了?請沒請大夫?”
一連問了好幾句,懷珠堆起了笑臉,道:“多謝大公子一片好心,我們小姐沒事,不過是早起嗓子發干,咳嗽了幾聲,又怕是染了風寒,將病氣過給旁人,這才決定先在房里呆一日,等沒事了再出門,勞煩您惦記著。”她的身后就是內室了,門上懸掛著長可及地的鸚哥綠繡簾,簾上用白色絲線繡成整幅的孔雀望月圖,雀目雀冠甚至雀羽均嵌有綠寶珍珠,華美精致,乃是上次張太君所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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