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白老頭(1/2)
多年后發跡的陸一鳴,踏上周莊村口,尋找周莊的書記,媽媽的父親,自己的姥爺,可物是人非,黑老頭已不在。
陸一鳴走向石臺,就像前世記憶中一樣,詢問石臺上曬太陽的老太太。
“請問~村支書周仁義家在那?”
“啊~?”白發蒼蒼的老太太,用疑問的眼神看著陸一鳴,本著村里人愛打聽的傳統,反問道:“你是仁義什么人?”
“我是他外孫。”
老太太~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張開的嘴里,只有孤零零的一顆牙齒。
此時不知,郭老師,是否在切藕,那藕片是否能塞住老太太的牙。
讓陸一鳴看著,好生尷尬,恨不得找根繩子,系在老人孤零零的牙上,然后另一頭系在竄天猴煙花上,直接將它放飛。
“哦~我知道了”苦等中,老人終于說話。“你是梅芳的兒子,那個野小子陸奮斗是你爸,你是來找你姥爺的,對吧?”
聽著村里老太太追問,陸一鳴有些后悔,還不如問井臺上,那個搖轆轤的女人。
“周家媳婦,別挑水了,你外甥來啦,還不趕緊帶家去。”
井臺上的女人,一個激靈,險些打翻水桶。她挑著眉,看向石臺上的老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轉向陸一鳴。
女人叫孫珊,周義仁的兒媳,雖然沒上過幾天學,但卻是聰明人。家里大姑子,早年跟知青跑路,她是知道。
但全家上下,沒人敢提大姑子周梅芳的事,因為公公周義仁的脾氣,不是一般的暴躁。
犯了難,自己就是個兒媳婦,又不姓周,自己男人對他爸,言聽計從、俯首帖耳,自己要是把這孩子帶回家,搞不好自己就要回娘家。
麻利將扁擔鉤掛好,腰一用力,肩膀一抬,挑起水,邁開步子,裝作沒聽見。
“周家媳婦~走啥~你咋這樣啊?”
聽著石臺上老太太喊話,那挑水的女人,越走越快。
“王叔~在車里等我~”
說話的陸一鳴,甩開腿,追向挑水的女人。
那女兒邁著步子,越走越快,搖晃的桶里水花四濺,女人沿著石板路,崎嶇而上,水花灑一路,后面陸一鳴追一路。
“舅媽~你等等我~舅媽~你等等我~”
睡回籠覺的懶漢,從被窩里探頭念叨,“這是誰家外甥,這么早就串門。”
大齡寡婦,孤獨坐床頭,轉身望窗外,心里念著。‘呦~呦~呦~,誰家的少年郎,這嗓音~底氣很足,不會還是個童娃身吧?’
村里巡邏的大黃狗,尋著聲音一路追逐,還有從村口一路追來的孩子們。
女人挑著水在前面跑,陸一鳴在后面追,大黃狗巡著一路叫,孩子們邊跑邊喊著:“鋤禾日當如、地雷~~~。”
女人挑著扁擔,灑著水花,終于跑到村最高處的院子。
她進院轉身,哐當一聲,扁擔脫肩,最后的水灑一地,孫珊毫不理會,堅決關上院門。
院子門口的空場上,有一個石磨,秋天磨些谷子,但平日總有些老頭曬太陽、下棋。
村里有個不成文的約定,老太太曬太陽,都在村口的石臺上,老頭曬太陽都在村支書家門口的石磨旁。
兩個老頭,一黑一白,正在石磨上~下象棋,殺得難解難分。
“支書~剛有人追你兒媳婦。”
被叫支書的黑老頭,正是陸一鳴的姥爺~周仁義,他拿著手里的紅車,眉頭緊皺的不知如何是好。抬抬手,讓旁人住嘴,不要打擾他思考。
那人見周家兒媳,進院關門,好像還把水灑一地。
“支書~追你兒媳的人,都追到你家門口啦”
嗯?黑老頭突然一搖晃腦袋,終于聽明白剛才的話。
他抬頭環視四周,嘴里罵道:“誰啊~敢調戲我兒媳婦,活膩歪了吧?”嘴里罵著的周仁義,手伸到棋盤下。
對面的白老頭,猛的趴在棋盤上“支書啊~棋下輸沒事,但你別老掀棋盤啊。”
黑老頭周仁義的臉上掛不住。
“咱倆還勝負未分,我怎么就會輸,再說~那有人調戲我兒媳,我不得拿棋盤抽他。”
邊解釋的周義仁,邊回頭看家門口的陸一鳴,高高的個子,寬寬的肩膀,怎么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小子~站門口那小子,你過來。”
陸一鳴尋著聲音望去,一眼就看到抓著棋盤一角的老爺。高興的陸一鳴,像放飛的小鴿子一樣,邊喊著“姥爺~姥爺~”邊向石磨旁的人群。
一群老人,傻眼看著陸一鳴,城里的野小子,在叫誰‘姥爺’。
“姥爺~我是陸一鳴,我媽是周梅芳。”
老頭們心頭一亮,齊刷刷看向周義仁。
只見黑瘦的周義仁,左手握著紅車,右手抓著棋盤一角,看著陸一鳴表情極其復雜說道:“我不認識你,你那來回那去。”
“您是白爺爺吧?我媽說您下棋好,脾氣好,就是我姥爺總愛欺負您。”
還趴在棋盤上的白老頭,雙眼放光,笑呵呵起身。“不愧是梅芳的兒子,懂禮貌,會說話,比你姥爺強太多。”
黑老頭周義仁動怒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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