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多
    宮世恒在外面開會，肖笙在休息室里折騰。
    她似乎很喜歡探索他的地盤，拉了不少他的陳年舊物出來，有的東西連他自己都快要忘記了。
    “宮世恒！”
    里間傳來喊聲。
    宮世恒聞聲，對著屏幕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摘下耳機。
    屏幕上，幾個高管立馬精神了，臉都放大了往屏幕上懟。
    肖笙從里間跑出來，洗完澡后，身上只穿一件男士襯衫，褲子還是白天穿的。
    她不知道從哪里搜刮出一套變形金剛的拼圖，興沖沖地抱出來，走到他身后，說：“哎，你這是限量版的！送我唄，怎么樣？”
    宮世恒注意到她的打扮，下意識先把會議鏡頭關了。
    “可以，你隨便玩。”
    肖笙打了個響指，“大氣！”
    她說著，原地坐下，打算就在地毯上拼。
    她就坐在他一米遠處，甚至還沒一米，從他的視線，完全能將視線探入她的領口，一路往下。
    他額頭青筋跳了一下，有點忍無可忍，加上剛才吃飯時的細節，他覺得真的需要跟她好好講講男女之間的界限。
    “宮總？”耳機里傳來細微音量。
    他皺了皺眉，抬手，用力將筆記本直接合上了。
    回憶畫面中斷。
    肖笙哼著歌兒，注意到光線不對，抬頭往大屏幕上看了一眼。
    “嗯？你開完了？”她抬頭看他。
    男人轉動了椅子方向，正面對她坐著，薄唇緊抿，表情復雜。
    “干嘛？”
    “笙笙。”
    “嗯？”
    他深吸一口氣，視線落在她頸子上，眸中閃過深色，張了張嘴，卻先舔了下唇瓣，眉頭收得死死的。
    “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說過，我就算是腦子壞了，其他地方也是正常的。”
    肖笙愣了一下。
    她直起身，和他四目相對。
    “說過。”
    宮世恒閉了閉眼睛，說：“男女之間，是有界限的，我知道你的成長環境……”
    “你是不是覺得我傻？”肖笙打斷他。
    “嗯？”
    她嘁了一聲，翻白眼，拎了拎襯衫領口，“我的成長環境里也都是正常人，只是男人多一點而已。我在別人面前又不這么穿。”
    宮世恒微愣。
    她瞄了他一眼，單手撐著下巴，嘀咕一句，“我們不好談戀愛了么，你又不是路人甲。”
    那些貌似無意的觸碰又閃入腦海，猶如瓷器碎片，瞬間便拼湊到了一起。
    宮世恒眉心逐漸舒展，懊惱轉為頓悟，“你……”
    肖笙將手里一片拼圖丟到了他腳邊，清清嗓子，“你這拼圖好像少了幾塊。”
    宮世恒視線下移，落在她的拼圖上，順著她的話往下講，“剛才在里面打開過？”
    “昂，我全倒在床上了，估計有幾片落下了。”
    她抬起頭，眼里還有點不自然，畢竟是新手，但憑著骨子里那點虎，還是梗著脖子看他，說：“你跟我一起去找找？”
    都是成年人，有些暗示到了一定程度就夠了。
    宮世恒盯著她，一動不動，眸光卻加深了。
    他忽然覺得，他需要做得應該不是告訴她男女的界限，而是重新審視她，也重新審視自己。
    沉默幾秒。
    他忽然起了身，緩緩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
    肖笙仰頭，將一枚拼圖塞到了他手里，他接住拼圖的同時，也握緊了她那兩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