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3)
汪永年的喪事是桑鶴軒一手安排的。安父安母除了定了下參加葬禮人員名單外,幾乎沒有任何操勞。他們和安思淼都得到了充足的時間去平復心情。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桑鶴軒都是個名副其實的好外孫女婿。他要是沒向安思淼坦白那些事就好了,那他還會是個標準的好丈夫。
年近元旦,永江市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羽毛似的雪花簌簌落下,為城市裹上了銀色的衣裳。
盡管天寒地凍,可人們過年的心情依舊沒有削減,街道邊的樹上掛上了彩燈,市區內的廣告牌也換上了紅彤彤的顏色,炮仗聲時不時響起,走在大街上能感受到濃濃的年味。
這樣好的時節,如果汪永年沒去世就好了,因為他的離世,整個安家都沉浸在悲傷的氣氛中,過年對他們來說是件十分遙遠的事。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安家給汪永年舉行了一個小型葬禮,因為老爺子的身份問題,參加葬禮的人多為政府高官,所以葬禮不適合舉行得過大,那樣顯得太招搖,而且這也不是什么喜事。
提到政府高官,就不得不提現任的解放軍總后勤部部長,接替了汪永年的位子后跟桑鶴軒不對付的那位戴豐。
戴豐作為汪永年曾經的下屬,自然不可能缺席葬禮,他來之前就派人送了花圈,到達現場時是和衛鴻曦一起進來的,兩人都穿著一身低調的黑西裝,面色嚴肅,眼神哀傷。
戴豐和衛鴻曦一起到汪永年的牌位前鞠了一躬,然后走到安家人面前簡單地交談了幾句,無非就是讓他們節哀順變,不要太難過。
桑鶴軒就站在安思淼的身邊,今日是舉辦葬禮的日子,這里所有人都一身黑色,可沒有誰能將黑色穿得像他那樣挺括俊秀,他往那里一站,很難讓人不去注視他。
戴豐和安父說完了話,就看向了謙和而立的桑鶴軒,桑鶴軒察覺到他的注視,禮貌地回望過去,微微頷了頷首。
戴豐看上去比衛鴻曦年輕,但年紀其實和衛鴻曦差不多。他應該染過頭發,整齊朝后梳著的黑發不見一絲白色,眼鏡片后那雙銳利的眸子似笑非笑地與桑鶴軒對望,嘴角卻沒有笑意。
這種場合嘴角帶笑的不太合適,戴豐掌握的尺度很好,既起到了調侃的作用,又不會讓人覺得對逝者不敬。
面對戴豐無聲的挑釁,桑鶴軒毫無反應,眉梢眼角都沒多一絲弧度,儼然一位盡職盡責的好外孫女婿模樣。
安思淼見戴豐一直盯著桑鶴軒,猶豫半晌還是伸手握住了桑鶴軒的手,開口道:“戴叔叔,謝謝你來送外公,戴叔叔是外公最看重的后輩,你能來,外公在九泉之下也會開心的。”
戴豐詫異地看向打斷他與桑鶴軒對視的安思淼,這個女孩已經長大了,他十幾年前見過她一次,那時候她還是個毛孩子,如今已經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
安思淼真的很漂亮,她和桑鶴軒一樣穿了身黑西裝,黑色西褲襯得她雙腿又長又直,上身線條也極為優美,腰身又細又柔,長長的黑發整齊地綰著發髻,不施脂粉的臉上眼神澄澈干凈。
戴豐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弧度謹慎地提了一下嘴角,低聲道:“這是淼淼吧,這么多年不見了,都長這么大了。”
安思淼微微點頭:“戴叔叔卻是一點都沒變,還和過去一樣。”
“瞧你說的,我老啦。”戴豐隨意地說完,嘆了口氣,似不經意道,“淼淼找了個好丈夫呀,優秀能干,器宇不凡。有他照顧你,你外公也該放心啦。”
安思淼握著桑鶴軒的手不自覺加大力度,桑鶴軒接過話茬:“戴部長放心,我一定不負戴部長夸獎,讓安安一家永遠平安順遂。”
戴豐高高地挑了一下眉,點點頭道:“說得好,我會記住的,替老首長盯著你。”
桑鶴軒淡淡看著他不置一詞。
戴豐看看手表,和不明就里的安父安母道別,隨后便和衛鴻曦一起離開了。
他們走后,桑鶴軒低頭看向沉默的安思淼,她緩緩松開握著他的手,在他有些失落的時候,又重新握住了。
她并沒看他,也沒說話,但她卻將他的手握得很緊。她面色雖然有些蒼白,卻依舊平靜。
在汪永年去世后的這段日子,安思淼除了前幾天茶飯不思悲傷過度以外,后面都表現得意外堅強。連桑鶴軒都沒想到,她可以這么快就恢復過來。
葬禮的流程不長,忙活了一整天后,汪永年的葬禮順利結束了。
老人火化之后,安葬在一片風水不錯的墓地,這塊地是桑鶴軒找一位大師幫忙選的,一家人祭拜了老爺子,一起開車回到位于中山路的安家樓下。
安父安母先下車上了樓,安思淼坐在副駕駛沒有動,沉默地看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桑鶴軒手握方向盤,細膩的雙手又瘦又長,一如安思淼第一次見他那晚一樣。
認識這么久了,他的氣質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清貴自持,風度不凡。
見安思淼只是用余光看著他卻不說話,桑鶴軒沉默地掛了檔,開車朝他們的家駛去。
安思淼沒有阻攔他,收回視線安靜地坐在那,微垂著頭盯著自己的手指擺弄著。等桑鶴軒將車停在樓下車庫以后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