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晚膳的時候.眾人依舊維持著食不言的古語.面無表情地吃著.僅剩下偶爾勺子碰到碗邊的輕響.
    晚膳過后.楚越將莫如雪和桐月汐叫到了跟前.“明日就該到江南了.倒是比料想中早了幾日.”
    楚越掃視了兩人一眼.“可還有什么要備的.趁著這個時候.趕緊備下.免得到時候又缺了.現在人也漸漸多了.一切安全第一.”
    倒是徐娘似乎有什么喜事一般.樂呵呵地杵著.待兩人飯碗剛放下.就顛顛地進言.“二皇子.今日是否與皇妃同寢.”
    桐月汐手微頓.很快便繼續自顧自地飲茶.心中卻是連連贊嘆自己是神機妙算早有準備.
    楚越見桐月汐并無不妥.便意興闌珊地點了下頭.“去收拾一下吧.”
    徐娘得了命更是高興.立馬使喚著落梅和沉香去收拾.
    “嬤嬤.落梅和沉香是我的貼身丫鬟.離了她們我不習慣.而且按慣例.她們兩人在這兒也算得上是一等丫鬟.你讓一等丫鬟去做這些瑣事.那讓那些三等丫鬟做什么.”桐月汐最看不慣徐娘老是明里暗里欺負落梅和沉香.反正兩人遲早要撕破臉.不過是早一點或晚一點的事.
    徐娘被噎了一下.倒是也沒什么反應.似是了然一般又使喚他人去收拾.
    楚越看在眼里不由覺著好笑.“桐月汐.你倒不怕被她報復.”
    桐月汐冷笑了一下.怕她報復.今生不讓她不得翻身都不信了.而且就她那翻來覆去的伎倆.前世不知道吃了多少遍.想不記住都難.
    “我說怕.二皇子您就會幫我.”桐月汐放下茶盞.直視楚越的眼睛.“不過.二皇子……你介不介意我把徐娘趕出去.”
    楚越挑了下眉.嘴角有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如果你有這本事.我自是不介意.”
    桐月汐好笑地嘆了口氣.低下頭把玩自己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既然你也不喜徐娘.愿不愿意必要時刻助我一臂之力.”
    “那你要我幫你什么.”聽到桐月汐有事相求.更何況兩人又是一根繩上的蚱蜢.無關緊要的求助.他不介意幫一下.
    桐月汐見楚越反問.就知他已然對松口.“我要借你手下的人一用.去打探一些情報.當然.若是這個人在我離開王府前一直能夠任我差使.便是最好.”
    前世.讓她明白所謂的幫助是建立在完全沒有秘密的情況下.
    所以.她不介意身邊多一個楚越的眼睛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楚越的手指在桌面上輕敲了幾下.似乎在考量這件事是否值得.以桐月汐最近的表現來說.他很滿意.唯一有些疑惑的.便是她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反差.
    探子來報的桐月汐和面前的桐月汐差距那么大.莫非這人在自己家中也是扮豬吃老虎.
    可是在那家中.她做得蠢事也不算少.能夠偽裝成這樣.當真也是辛苦了……
    而方才自己在院落中看見的孩子心性也不是那么容易隱藏的.
    本性的純良和展露出的算計.到底.哪一個才是桐月汐本身.
    但是不管那一個.只要對自己有利.就無所謂了.
    “好.成交.阿九.你今晚便選兩人跟隨桐月汐.”在一盞茶的功夫之后.楚越最終還是點了頭.
    桐月汐也當即對著他粲然一笑.似是很滿意這次的“交易”.
    “啟稟二皇子.二皇妃.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了.需要先沐浴嗎.”就在兩人各懷鬼胎地堆笑的時候.徐娘也匆匆走了過來.
    桐月汐的笑意猛地一滯.而這落在楚越眼中卻是格外好笑.輕飄飄地開了口.“先沐浴吧.”
    看著桐月汐略微睜大的眼睛和吃癟的眼神.楚越萬分高興地往桐月汐的院落走去.
    有著徐娘在側.桐月汐也不好直接開口.只能亦步亦趨地跟上.
    “二皇妃.請好好伺候二皇子.”徐娘將準備好的東西往桌上一放.看著桐月汐的手就覺著她不會伺候人.
    不就是伺候楚越沐浴嗎.前世又不是沒有見過.就當自己是他老媽子不就行了.
    桐月汐抿了下嘴.將袖子擼了起來.斜眼看向楚越.
    莫名感覺到一股殺氣的楚越瞇了眼.與她對視.卻見她皮笑肉不笑地來扒衣服.
    “二皇子.臣妾替你沐浴更衣.”明顯感覺到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話語.讓楚越不由自主地拉住了自己的衣服.尷尬不已地表示自己脫.
    不過仔細一想.不論如何.自己似乎都不會吃虧啊.何必要執著地自己脫……
    “皇妃.您這是要穿著這身衣服伺候王爺.”當桐月汐手忙腳亂地把只剩里衣的楚越往里間推.徐娘又陰惻惻地開了口.
    “怎的.嬤嬤有意見.”被折騰得火起.桐月汐橫了嬤嬤一眼.將袖子又卷起了一些.
    “奴婢怎敢.”徐娘恭恭敬敬地走到里間的屏風旁.似乎并不打算退出去.“皇妃應當不會伺候人.奴婢在旁輔導.”
    輔導..
    桐月汐皺了下眉.楚越也猶豫了一下.趁著兩人較勁趕緊自己脫了衣服往水里一泡.
    “月……妍.還不過來.”差一點露餡的楚越伸手拽了拽桐月汐的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