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因為，于東西有過類似的經歷。
    回想自己被關到那個鬼打墻一般的地方，得到靈域冊子的時候，遇到的事情，不也是跟這狗所說的情況類似嗎？
    腦子里面一下子彈出來了這件事情，于東西倒是想到了更多。
    既然那地方只是靈域的高級利用，那么眼下這只狗遇到的情況，是不是也是由靈域引起的？
    但是，即便如此，這里的“高級利用”，可比當初那次還要高級多了，于東西沒有辦法直接通過破壞靈域來解決問題。
    既然沒有辦法解決，于東西就干脆沒有提這回事兒，而是問道：“作為陛下嫡次子，你失蹤了，就沒有人找過？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相關消息？”
    狗的目光變得憂傷又悠長，它嘴巴輕輕張合了一次，像是嘆了一口氣。
    “我們皇室的優勝劣汰形式之嚴峻，是外面的人從來沒有想過的。
    普通人要是消失了，報警以后會有人來找，哪怕是沒有身份證的人，他們也會盡力而為。
    但是，我們這些被派出去察任務的陛下的兒子失蹤了，那就只能證明你能力不行，不會有人來尋找。
    到達一定的年限以后，你的名字就會被劃掉，在從來沒有人尋找過的情況下直接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反正皇帝孩子多，這樣做還避免了人抓著他兒子當人質，去要求一些東西。”
    于東西感覺出來，在這個世界，當皇帝的兒子，好像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過，他有些好奇：“這怎么能避免被當人質？”
    “即便被綁到皇帝面前，讓他親眼看到，那個被抓住的人都不會被承認是皇上的兒子；沒有人會有什么顧忌，他們會直接上，干掉那幫人，至于那孩子，是生是死聽天由命。”
    真是冷血又殘酷！于東西意識到了面前這個人的處境。
    變成了這個樣子，再也回不去原先的地方，就想要離開那個傷心的地方，無意間流落到這個城市，發現了一家非常好喝的酒館……
    一直在酒館偷酒喝，虛度光陰，無意間和這里的小主人熟絡了起來，突然在周圍發現了一只能說話的鬼龜，孤注一擲討好它，卻沒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太慘了，真是太慘了。
    狗講完了這一切，沒什么好說的了，又感覺自己好像跟眼前這個人熟絡了幾分，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于大師，你能不能將我變回去？”
    于東西搖了搖頭：“暫時不行。”
    雖說“不行”兩字讓狗非常失望，但是那個前綴“暫時”，又讓它浮想聯翩。
    ‘或許，于大師最近實力有損，終究會恢復；或許他正到瓶頸，不久后突破，才能實現；又或者他需要別的什么東西才能做到，但是現在沒能搜集到……總之，會有機會的！’
    它剛剛丟失的信心和活力又在此刻被補足，這讓它神采奕奕！
    不過，退而求其次，即使沒有辦法變回人形，它還是有點別的想法：“那大師，讓我能說話這件事情，會消耗你太多的精神力嗎？我……我能不能……”
    狗在這時候變得有些扭捏，才剛剛見面的陌生人，還是自己偷了他認識的人的酒以后。
    于東西笑著看了看這只狗，伸出手在它頭上薅了薅，說道：“這倒是可以。我需要每個月幫你施一次法。”
    狗欣喜若狂，本能地想要在地上打兩個滾，卻又意識到這不符合自己本來是一個人的定位，生生止住。
    “等我變回人形，我會好好報答您的！”它的聲音激動到顫抖。
    跑到一旁樂了好一會兒，順便把剛才沒能發泄出來的能說話了的快樂一起釋放完，它又跑到于東西邊上，找了個地方趴下，想要跟這人套近乎閑聊。
    “大師，這是您在異面斗法修煉到鉆石以上，得到的能力嗎？”
    雖是閑聊的口吻，但來到這個世界便神經緊繃的于東西還是聽出了試探的味道。
    他點了點頭：“是的。”他沒有再多說任何有關的事情，因為他別的什么都不知道，生怕說露餡了。
    “這酒館的酒，真的這么好喝？你一個皇子，竟然也如此喜歡，都到了賴在這里不走的地步？”
    ……
    一人一狗無聊間閑聊起來。楊杰在一掃陰霾之后，也十分健談，說著些無關緊要的話，倒也異常和諧。
    新的一天是在生物鐘吵醒自己的時候醒過來的，于東西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高掛的太陽從門窗間照了進來，惹得于東西揉了揉眼睛。
    清醒過來，正準備翻身起床，于東西撈被子撈到一半的手突然間愣在了半空中。
    床邊上，站著浩浩蕩蕩一大群人，正眼巴巴看著他。
    哦，不只是一群人，還有一只狗。
    “給我出去！”于東西大吼一聲，就好像要震破所有人的耳膜。
    訕訕退出了那個房間，程境嘀咕道：“我就說，高人都脾氣不太好，是誰剛剛出了這么個餿主意，讓大家都進去那里來著？”
    等到于東西收拾好，從房間里走出，他剛剛的氣才消了消。
    一張大桌子上面，擺放著無數的好吃的，但是現在有人正在將它們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