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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臉上帶著好奇的神色微笑不已,雙眼緊盯著他的舉動;
她想知道,他為什么一下子變得這么活潑而快樂。
“總之,是妙極了!”他一邊搓著手,一邊微笑著說。“最近這些時日,我的生活過得非常愉快,——一直和工人們在一起,讀書啦,談話呀。因此說,在我的心里積累了很多非常健康的、純潔的東西。尼洛夫娜,他們真是好人!我說的是那些青年工人,——他們個個都堅強而又敏感,心中充滿著了解一切認識一切的渴望。看見了他們,你就可以看見——
俄羅斯將成為世界上最光明的國家!”
他像宣誓一樣地確信而堅定地舉起了手,停了一會兒,又繼續說:
“老是這樣子坐著寫字,人好像發酸了,在書本里和數字里發霉了。這樣的生活幾乎過了一年了,——這真是不正常的情形。因為我一向是習慣了呆在工人中間,離開了工人就覺得很不自在,要知道,我是強迫著自己過這種生活。可是現在,我重新可以自由地生活了,可以跟他們時常見面,跟他們一塊兒工作。懂嗎,我現在是走進了新思想的搖籃,走到了青春的創造力的前面。這是驚人的樸實,驚人的美麗,令人非常興奮——叫人變得年輕了、堅強了,使生活充滿了活力!”
他又是尷尬又是愉快地笑了起來。
他的這種喜悅之情是母親能夠理解的,這使母親很受感動。???.BIQUGE.biz
“還有——您真是個好人!”尼古拉歡呼著。“您把人描繪得非常鮮明深刻,您對他們的認識也很清楚!……”
尼古拉坐在母親身邊,不好意思地把他那格外興奮的臉龐轉向另一邊,整了整頭發后,又轉過臉來了,望著母親,貪婪而放心地聽著母親這流暢而又簡單鮮明的故事。
“這回真是驚人的順利!”他高興地感嘆。“這一回,您完全有坐牢的可能,但是,突然就變了!這樣看來呀,農民好像也動起來了,——然而這其實是很自然的!……那個女人——我好像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她!……現在我們一定要增加專干農村工作的人手!要人!我們目前缺的就是人……生活要求有幾百個人手,幾百個呀……”
“要是巴沙能出來就好了!還有安德留夏!”母親低聲說。
尼古拉望了望母親,然后垂下了頭。
“尼洛夫娜,這樣的話您聽了一定很難受,可是我還是要說:我很了解巴威爾——他是不愿意從監獄里逃出來的!他愿意在法庭上公開受審,他希望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那里,——他是不會逃避審判的,而且也沒有必要!他到了西伯利亞總會逃的。”
母親嘆了口氣,輕聲回答道:
“那有什么辦法呢?他是知道怎樣做才更好……”
“哦!”尼古拉從眼鏡后面望著她,停頓了一下說。“要是您認識的這個農民能早點到這兒來就好了!要知道,雷賓的事必須寫在傳單上散發給農民,既然他的態度是這樣勇敢,那么發一次傳單對他是絕對不會有害的。好!我現在就寫,柳德密拉可以很快地把它印出來……可是用什么法子能盡快送到那里去呢?”
“我送去!……”
“謝謝您,不過不要您去!”尼古拉不假思索地說。“我想,維索夫希訶夫去不知行不行,您看怎么樣呢?”
“要先跟他談談?”
“請您跟他談談吧!另外還得教一教他才好。”
“那么,我呢?”
“您不用擔心!”
于是,他坐下來開始寫了。
母親收拾著桌子,也抓空兒望望他。她看見他手里的筆抖動著,在紙上寫出了一行行的黑字。偶爾,他脖子上的筋肉抖動起來,他便閉了眼,仰起頭,他的下巴也就跟著抖動起來。
這讓母親看來很不放心。
“好,寫好了!’他站起來說。“您把這張紙藏在身上。不過,您要知道,憲兵來的時候,您身上也要被搜查的。”
“我才不怕那些畜生們呢!”她鎮定自若地回答。
傍晚時分,伊凡·達尼洛維奇醫生來到這里。
“為什么官方突然變得這么慌慌張張的呢?”他在房間里急急地來回走著,像是自問,又像是對別人發問。“夜里總共搜查了七家。病人呢?”
“他昨天就走了!”尼古拉回答說。“你看,今天是星期六,他們那里有朗誦會,他不想缺席……”
“哦,太傻了!頭打破了不養著還去聽朗誦會……”
“我跟他說了,可是他不肯聽……”
“想要在同志們面前夸口。”母親插嘴。“他會說,你們大家伙看看——我已經流了血了……”
醫生望了望母親后,故意裝出一副兇惡的樣子來,咬著牙說:
“哦,好一個兇惡的女人……”
“喂,伊凡,這兒沒有你的事,我們在恭候著客人——你吧!尼洛夫娜,快把張那稿子交給他……”
“又有稿子?”醫生驚呼道。
“就是!你快拿去交給印刷所。”
“我拿上!就送去!別的還有沒有?”
“別的沒有了。門口有暗探。”
“我看見了。我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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