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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有誰呢!你大概也是不信上帝的吧?”
“不信!”姑娘搖搖頭,簡單地說。
“雖是這樣說,可是我總是不能相信你們的話!”母親突然興奮地說。她很快地圍裙上擦了擦被炭灰弄臟了的兩手,繼續堅定不移地說:“您不理解您的信仰!不相信上帝怎能過這個樣的生活呢?”
在門洞里有人很響地跺著腳,喃喃地自語,母親抖了一下,姑娘噌地跳起來,迅然地和母親耳語了幾句。
“不要開門!如果是憲兵,那么你就不認識我吧!……就說我走錯了人家,忽然暈倒了,你替我脫衣服,看見了這些東西,——懂了嗎?”
“我的好孩子,您這是這什么呀?”母親倍受感到地問。
“等一等!”莎馨卡側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說道,“好像是葉戈爾……”
進來的,果然是他。渾身上下都淋濕了,因為疲勞,喘得透不過氣來。
“好家伙!這不是茶爐嗎?”他喊道。“媽媽,這是人生中好的東西,莎馨卡,你早來了?”
小小的廚房里面,充滿了他沙啞的聲音。他慢慢地脫下了沉重的大衣,一古腦兒地說開了:
“噯,媽媽,官府真拿這位姑娘沒辦法!管牢的家伙欺侮了她,她就對那幫人說,如果不給她道歉,就餓死在他面前,她真的在八天之中,滴水不進,餓得差不多要死了。不壞吧?
哦,我的肚子像什么樣子?”
他一邊說,一邊用那雙短手捧住難看的向下垂著的肚子。走進了另一個房間,隨手帶了上門,嘴里還在那里不住地說些什么。
“哎呀,真的八天沒吃東西嗎?”母親吃驚不已地問。
“為著要叫他道歉,這樣做是必要的!”姑娘回答著,她好像怕冷似的聳著肩膀。她那種鎮靜和頑強,在母親心里喚起一種近乎責備的感情。
“嗬,真厲害!……”她想著,就又問道:“如果真的餓死了呢?”
“有什么辦法呢?”她靜靜地回答。“那家伙終于道歉了。
人是不應該讓人欺侮的……”
“是啊……”母親緩緩地應和著。“可是我的姐妹們被人家欺侮了一輩子了……”
“我脫了大衣了!”葉戈爾打開了房間門,宣布道。?茶爐生好了嗎?讓我來拿……”
他端起了茶爐,一面走著,一面說:
“我的親生爸爸,一天至少喝二十多杯茶,所以才沒病沒災地活了七十三歲。他體重八普特,是華司克列生斯基村的僧仆……”
“你是伊凡神父的兒子嗎?”母親喊了出來。
“對啦!你怎么知道?”
“我是華司克列生斯基的人呀?……”
“是同鄉?娘家是誰家?”
“你們的鄰居!我是賽列根家的人。”
“瘸腿尼爾的姑娘嗎?他是我的熟人,我的耳朵不知被他擰過多少次……”
他們面對面地站著,一邊互相問來問去,一邊歡笑著。莎馨卡微笑著望望他們,開始動手煮茶。茶具的聲響使母親從追憶里醒悟過來。
“啊呀!對不起,只顧著話了!碰到同鄉真叫人高興……”
“我才對不起呢,我在這里竟自己動起手來。但是已經過了十一點了,我還得走很遠的路……”
“到哪去?城里?”母親吃驚地問。
“噯噯。”
“為什么?這樣黑的天兒,又下著雪!——您已經累了!
住在這里吧!葉戈爾睡在廚房里,咱信睡這屋……”
“不,我非得走不可。”姑娘簡單地說。
“是的,老鄉,這位姑娘是非走不可的。這里的人都認識她,如果明天讓他們看見,那就不好了!葉戈爾說。
“她怎么走?個人……”
“一個人走!”葉戈笑著說。
姑娘往自己茶碗里倒茶,拿了一塊青棵面包,在上面撒了些鹽,沉思地望著母親。
“你們怎么敢走這樣的路啊?你,還有娜塔莎。我可辦不到,——怕得很!”符拉索娃說。
“她也害怕!”葉戈爾插嘴說。“怕吧?莎夏!”
“當然!”姑娘回答。
母親看看她,又著葉戈爾,低聲地贊嘆道:
“你們算了不起呀……”
喝完了茶,莎馨卡一聲不響地握了握葉戈爾的手,向廚房走去,母親跟在她后面送她。
在廚房里,莎馨卡說:
“見了巴威爾——請代我問候他!”
她握住房門手的時候,忽然回轉頭來,低聲說:
“可以親親您叫?”
母親默默地擁抱了她,熱烈地親了個吻。
“謝謝!”姑娘靜靜地說,點點頭,走出了門去。
回到房間里,母親不安地望著窗外。黑暗之中,雪片重重地在那里降落著。
“還記得普羅佐各夫一家嗎?”葉戈爾問。
他寬寬地叉開兩腿坐著,很響地吹著那杯茶。他的臉色很紅。流著汗,似乎一派很滿足的樣子。
“記得,記得!”母親側著身體走近桌子,滿腹心事地說。她坐下來,用她悲哀的眼睛望著葉戈爾,慢慢地拖長了話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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