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達開看出楊秀清并沒有全力接應小刀會的意思，便改口道：“胞兄所言極是，這小刀會與天地會向來關系密切，胞兄讓羅大綱去想辦法，原是給了他一個情面，”想了想又道，“胞兄，小弟有一事想請胞兄斟酌。”
    石達開見楊秀清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便繼續道：“眼下的時局雖說我天朝各路兵將均大有斬獲，但小弟以為仍沒有徹底擺脫兇險，前幾日賴漢英差人送回的奏報，胞兄想必是看了，南昌城久攻不下，小子們都已經疲了，只怕再圍個半年也不一定能見功效，況且兩湖妖氣大熾，恐有反轉之慮，此外，林鳳祥、李開芳兩人雖然已達直隸，但從他們送回的消息看，已是強弩之未，聽說保定清妖也經抄了他們后路，小弟恐怕林、李兩人一味強攻，反而落入清妖陷井，胞兄是否考慮再派一只援軍接應他們回來？”
    楊秀清點了點頭道：“其實目前比南昌、北伐更重要的一處你卻忘記了?！?
    “揚州城？”石達開道，“揚州孤懸江北，扼運河之吭，京漕之所系，曾立昌在那里守的挺好啊。”
    楊秀清微微一笑道：“曾立昌到是一員善守之將，查文經、總督福濟、雷以誠、琦善四個妖頭[注]，數萬妖兵，聯翩來犯，四面圍攻，半年之久，仍是如銅墻鐵壁一般，著實是個人才，只不過……”楊秀清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道，“我一只難以取舍，揚州重鎮，到底是繼續堅守，還是放棄？如你所說，扼運河之吭，京漕之所系，揚州若在我手，則等于卡住了清妖的脖子，但這般孤軍困守，我又著實擔心揚州重蹈寧國失守之覆轍?！?
    石達開皺著眉頭也頗感為難，要救揚州，則必須攻破江南大營，而以目前天京的兵力，既然確保天京安全，又得掃蕩兩江大營，確實有些為難了。
    “除了揚州外，還有一件事我放心不下，”楊秀清繼續道，“當初蒙正昌上的奏報你也看過，那個攻下寧國的后一軍眼下在什么地方？從各方面的消息來看，后一軍極有可能已經南下閩、粵，如果確實如此，這便又成了一只孤軍，雖然調動了部分清軍南下，減輕了天京的壓力，但結果恐怕也不太妙啊?！?
    “說到后一軍，小弟正有一件東西想請胞兄過目，”石達開從懷里取出一張黃紙，伸手想遞給楊秀清，忽然想起胞兄眼神不太好，于是清了清嗓子道，“小弟給胞兄念念？這是泉州紅錢會首領林俊差人送來的一份布告，就是前次上奏說奉天國為正朔的那個林俊，來人說，這份布告是貼在福建延平府幾處村鎮的?！?
    “哦？貼在延平府？那離福州也不遠了吧？”楊秀清好像有了些興趣。
    “正是，這份布告叫《告閩、粵官兵書》，”石達開忽然停了下來，笑道，“胞兄且猜猜，這份布告是誰寫的？”
    楊秀清想了想便道：“能琢磨出這個東西的……莫不是那個叫趙……趙什么來著？”
    “對，正是那個攻下寧國的趙博鈞，”石達開笑道，“想不到他還有這鬼門道?！闭f著便一字一句的將布告從頭到尾念了一遍，未了嘆道，“有這樣一只南征的奇兵，實在是出人意料?！?
    “出人意料？哼，其心可誅！”楊秀清冷哼一聲道，“他若有兵力南下，怎么不回身廣德？再不濟也可以去太平府，這樣一來，寧國之困便可解了，非要舉兵南下，還告閩、粵官民書，誰給他權力經營閩、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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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達開吃了一驚，忙道：“這東西也不一定是真的，是清妖弄出來的也說不定……”
    “肯定是趙博鈞這小子無疑了，”楊秀清冷冷一拍桌子，“此人志向不小，定然是存了圖謀的，我看他轉進閩、粵，只怕是想另立山頭，別看他眼下還打著天國的旗號，不加約束，日后必反?！?
    說著一拍桌子大聲喝道：“來人，宣女營軍帥蘇三娘過來……還有她統下一個叫趙碧娘的，一起都過來?！?
    “三娘回天京了？”石達開奇道，“不是在鎮江嗎？”
    “前天便回來了，鎮江糧草不濟，回來催糧的，天王念她在鎮江辛苦，讓她在女館多休息幾日?！睏钚闱迕鏌o表情的道，“那趙碧娘是趙博鈞的表妹，我還看是讓這丫頭到王府來做事，也好叫趙博鈞自己掂量掂量，不要以為跑的遠了就可以不尊天條了。”
    “是，是……胞兄亦不必動怒，小弟想，他趙博鈞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違逆的事，況且家人尚在天京，怎么能不念骨肉之情？”石達開聽楊秀清說的嚴歷，只好岔開話道，“還有一事好叫胞兄知道，天王昨日下詔，讓我家妹子汀蘭去天朝宮殿服侍，咳，汀蘭小小年紀，只怕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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