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五章鐘響(2/3)
> 是的,人找到了回家的路,只有喜,沒有悲。</br> 身邊有人跪下來。</br> 謝知非磕完三個頭,問道:“虛云師傅,棺材是現(xiàn)成的,我們……”</br> “不必,勞施主將他背在我身上即可。”</br> 謝知非:“你要帶他去哪里?”</br> 虛云:“回五臺山,東臺臺頂。”</br> 謝知非:“我這就去準備馬車……”</br> “我一路步行即可。”</br> 虛云雙手合拾,“他這人最喜歡游山玩水,回家的路,我就帶他再看一看山山水水,扶來吧!”</br> 謝知非與晏三合一對眼,兩人一個左,一個右,同時將禪月大師扶到虛云背上。</br> 虛云直起身,目光淺淺地看了晏三合一眼。</br> “有空來東臺頂坐坐,我?guī)煾邓恍扌械臅r候,喜歡和人斗斗嘴,我這人太悶,他很是嫌棄,”</br> 晏三合含笑:“我棋也下得不錯,得我晏祖父的真?zhèn)鳌!?lt;/br> 虛云嘴角勾起了一點弧度:“那還是別來了,他輸了棋,嘴要撅三天呢。”</br> 說罷,他轉(zhuǎn)過身,大步走向夜色中。</br> 晏三合看著他孤寂的背影,心中一梗,追過去,大喊道:“你好好鉆研棋譜,替他下贏我,贏了,我讓三爺陪你喝酒。”</br> 背影微微一頓。</br> 一句輕得不能再輕的話,隨著夜風飄過來——“我只喝烈酒。”</br> 李不言朝小裴爺遞了個眼色:“我們?nèi)ニ退怀倘绾危俊?lt;/br> “好啊,我正想給大師多磕幾個頭呢!”</br> 順便再套套虛云的話,那鐘莫名其妙的響了,是不是和晏三合有關(guān)?</br> 裴笑:“走!”</br> 李不言走到院門口,頓足,扭頭:“晏三合,你那個夢境是怎么回事?”</br> 晏三合:“哪個夢境?”</br> 李不言:“被人捂著嘴,鉆進地道的那個。”</br> “那是我的魂魄飛出院子,看到的景象,老將軍為了我……”</br> 晏三合:“……預(yù)備下了一條秘道,張?zhí)煨惺菑哪菞l秘道里,帶我離開鄭家的。”</br> 原來如此。</br> “回頭老將軍墳上,我們也得去多磕幾個頭,小裴爺,你說是不是?”</br> “你說是就是。”</br> “這么聽話的?”</br> “哪敢反駁呢!”</br> 腳步聲遠去,四周猛的靜下去,只剩下兩個人,面對面,眼對眼,反倒不知道說什么好。</br> 謝知非大步上前,一把將晏三合緊緊摟在懷里。</br> 和娘的懷抱不一樣。</br> 他的懷抱是寬闊的,溫暖的,是箍得緊緊的失而復得。</br> 人的心,像一座四四方方院子,里面的走不出去,外面的進不來。</br> 奈何橋上遇到的人,推倒了一面墻;</br> 娘身上淡淡的草藥味,推倒了另一面墻;</br> 李不言、小裴爺他們的插科打諢,推倒了第三面墻。</br> 身前的這個男人,男人兩鬢的白發(fā),讓這最后一面墻驟然崩塌,露出里面晏三合一顆赤熱的,滾燙的心。</br> 十八年。</br> 多么幸運,你還陪在我身邊。</br> 晏三合伸出雙手,緊緊的回抱住了他,臉往他的心口貼得更緊了。</br> 如果此刻,她能抬起頭,定會看到男人臉上的淚,再度滾滾落下。</br> 謝知非喉結(jié)上下滑動了好幾下,唇顫抖著,半晌,也只是喟嘆出一聲:</br> “我的淮右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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