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十章過往(2/3)
。”</br> 趙老太太:“可我女兒識字啊,整天被困在一個院里,怎么也不想著給娘家人寫封信,訴訴苦呢。”</br> 裴笑沉吟半晌道:“這么看來,確實不太合理。”</br> “所以。”</br> 晏三合忽然開口:“老太太您就去打聽,鬼胎克不克人?”</br> “姑娘,雖然鄭家一年四季的年禮,年年不斷,逢年過節(jié)喚堂還總塞銀子給我們老倆口,可我趙家又不是賣女兒。</br> 趙老太太靜了一會,又說道:</br> “兩個孩子一年四季總被關在院里,外頭的天、外頭的地什么都沒瞧見過,多可憐呢,總不能關一輩子啊!”</br> 她想著根子就出在那對雙胞胎身上,于是就到處向高人打聽,鬼胎會不會克人。</br> 有說克的,也有說不克的,沒個準話。</br> 她就留了個心眼,問到一個說克的,就在“克”字下面劃條橫線;問到一個說不克的,就在“不克”下面劃條線。</br> 幾年打聽下來,克下面十八條線,不克下面有三十二條線。</br> 她和趙老爺一商量,決定趁著老將軍那會在北地打仗,拿著小本子去鄭家討要個說法。</br> 這一回無論如何都要見一見女兒和外孫一面。</br> “姑娘啊!”</br> 趙老太太聲音一下子哽咽了。</br> “我們這頭剛打算動身,那頭鄭家被滅門的消息就傳來,老爺當場吐出一口血,急昏過去。我連魂都嚇沒了,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個月,魂才算回來的。”</br> 即使事情已經(jīng)過去十年,老太太還是臉色煞白,胸口一起一伏,情緒明顯激動起來。</br> 趙冬榮趕緊伸手,撫著老太太的后背,接話道:</br> “我爹臨出發(fā)前,特意從書院里精心挑了好多書,興沖沖地說要給兩個孩子送去。</br> 我爹這人是教書的,最喜歡的就是孩子。</br> 他說我妹子是婦道人家,本來就該在內(nèi)宅呆著相夫教子,只是可惜了兩個孩子。</br> 尤其是淮左,我爹是一心想親自啟蒙他讀書的,哪曾想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br> “因為這樁事情,我爹心里一直后悔,說沒有硬硬骨頭,早點去鄭家見女兒,見外孫一面。”</br> 趙方林神色黯淡的接過話,“年紀大的人,心里不能藏事,事多傷身,我爹沒幾年就走了。”</br> 趙冬榮:“臨終前,他還在念叨淮左,淮右,遲遲不肯閉眼。</br> 我握著他的手,說爹你放心,每年兩孩子的陽辰,我們兄弟倆一定多燒紙,他這才慢慢閉了眼。”</br> 謝知非把目光轉向窗外。</br> 只要看向窗外,頭稍稍仰起一些,眼淚才不至于流下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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