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相中(2/3)
看本事。</br> 誰的本事大,誰就能做堡主。</br> 爹是嫡出,本事有三樣:一是手腳功夫厲害;二是為人處事玲瓏;三是兄弟朋友很多。</br> 爹有一妻三妾,七哥是爹的嫡長子,在族內排行第七,故稱七爺。</br> 她和七哥是一個娘肚子里出來的。</br> 七哥長她十歲。</br> 小時候爹忙著押鏢,娘忙著打理一大家族的事,誰也沒功夫管她,但七哥管。</br> 不僅管,還教她手腳功夫。</br> 別的事情,七哥都寵著她,順著好,只有練功這一樣,七哥比那教頭還要狠,稍稍偷一下懶,小鞭子就抽上來。</br> 抽完,七哥一邊替她擦藥,一邊心疼的直嘆氣。</br> “十二啊,別怪七哥對你狠,你這輩子比別人更難些,哥不能護你一輩子,你得自個護著自個。”</br> 挨鞭子不疼,這話讓她疼。</br> 稍大一點,七哥就手把手教她學男人走路,男人說話,男人的神態舉止……</br> 可她的眼神總盯著人家姑娘看,姑娘的辮子好看,裙子好看,嘴上的胭脂更好看。</br> 她想問七哥,自己明明是個女兒身,怎么就非得做個男兒郎?</br> 可她不敢問。</br> 爹和娘都拿她不當回事,七哥給她最好的。</br> 問多了,七哥會傷心。</br> 漸漸的,她也就忘了自己到底是男是女。</br> 除了不能和七哥一樣站著撒尿,別的行為舉止,她和七哥幾乎一模一樣。</br> 所有人都夸她,韓家就數十二爺練功不怕苦,讀書不怕苦,將來一定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br> 十五歲那年,她來了葵水。</br> 那一日,她永遠記得,是娘的五七。</br> 她看著褲襠里的血,以為自己得了什么絕癥,一邊抹淚,一邊和七哥說時,七哥的神色唰的一下變了。</br> 他沉默了足足小半盞茶,才嘆息道:“我家的十二啊,到底是長大了。”</br> 七哥叫來七嫂。</br> 七嫂震驚的同時,手把手教她要怎么處理,要注意些什么,也是從那天起,七哥把早就預備下的一方人皮面具,扔給了她。</br> 七哥還對她說,等他掌了家,就讓她恢復女兒身,堂堂正正嫁個好人家。</br> 什么血光之災,都是算命瞎子亂說的。</br> 到了那一天,他讓濟寧府最好的繡娘給她做嫁衣,嫁妝一定要沉甸甸的一百二十臺。</br> 最后七哥說,他要親自背著她上花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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