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斂尸(1/3)
斂尸,就是要把死人全身上下都擦一遍,把該復(fù)原的復(fù)原,該縫合的縫合,弄得干干凈凈,體體面面,才能給死人穿衣裳。</br> 仵作把腸子翻出來,沒有完全塞進去,還露了一點在外頭。</br> 陳皮想著這好歹是將軍的兒子,將軍還在戰(zhàn)場上為國殺敵呢,就又把腸子取出來,重新盤順了,再塞進去。</br> 這一盤,他恨得咬牙切齒。</br> 腸子連著胃,胃在腸子的上方,竟然被扯得有些撕裂了。</br> 當時,案子的真相還沒有查清,他也不知道這腸子是鄭家小兒子自己扯出來的,只當是哪個斷子絕孫的王八蛋干的,在心里好一通罵。</br> 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到了。</br> “過了十幾天后,我們幾個斂尸的在一起談起鄭家的案子,其中有人說起那塊藏在腸子后面的牛皮,我……”</br> 陳皮閉了閉眼,“我才知道那腸子是鄭家小兒子自己扯出來的。”</br> 他立刻就覺得事情不對頭。</br> 那天他替鄭家小兒子擦手,右手手心干干凈凈,只有手背上有血漬。</br> 左手倒是一手心的血,但腸子扯出來的方向,明顯是向往右邊。</br> 為什么這樣呢?</br> 他反反復(fù)復(fù)想著那天進到海棠院的情形,忽然想明白了鄭家小兒子為什么左手一手心的血。</br> 因為他右手握著刀,小腹受了傷,只能用左手捂一下。</br> 但問題又來了。</br> 既然確定不是左手,那鄭家小兒子是怎么右手心一點血都不沾,就把自己腸子扯出來的?</br> 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啊。</br> 如果不是他扯出來的,那又有誰會扯他的腸子?</br> 還有……</br> 那半塊牛皮,真的是鄭家小兒子自己塞進去的嗎?</br> 想到這里,陳皮渾身冷汗直下。</br> “冷汗下來的同時,我就想到了第二處蹊蹺的地方。”</br> 晏三合:“是哪里?”</br> 陳皮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是那具被燒焦的女尸。”</br> 晏三合:“大的,小的?”</br> 陳皮:“大的。”</br> 娘?</br> 謝知非耳膜忽然被什么撞了一下,不僅生疼,而且嗡嗡作響。</br> 娘的尸體,怎么會有蹊蹺?</br> 要有蹊蹺,不應(yīng)該是淮右的尸體嗎?</br> 他盯著陳皮,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迸。</br> “大的女尸哪里有蹊蹺?”</br> “那兩具燒焦的尸體是在西廂房的床上,小的躺在里面,大的躺在外面,火明顯是從床頭開始燒的,所以大的一雙腳沒燒著。”</br> 謝知非死死的咬著牙關(guān),聲音有些發(fā)抖:“蹊蹺在她的腳上?”</br> “是。”</br> 陳皮閉上眼睛,似乎是在回憶當時的場景。</br> “那雙腳的腳背很干凈,腳底卻是臟的。”</br> “什,什么意思?”謝知非感覺心臟被什么死死攥住。</br> “我,我不知道……”</br> 陳皮又有點語無倫次起來:“我,我,我就是覺得不對勁兒,怎么就……就……臟了呢?”</br> 一具燒焦的尸體,腳卻是白白嫩嫩的,這種強烈的視覺沖擊,讓陳皮一下子對這雙腳格外在意。</br> 做白事的人,分男人、女人。</br> 男人為男人斂尸;</br> 女人為女人斂尸。</br> 除非有特殊的情況,否則就是這個慣例。</br> 也不知道那些當官的人是怎么想的,海棠院里,竟然就派了他一個人來。</br> 所以,這是他做白事以來,唯一見過的女人的腳。</br> 用清水擦拭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這女人的腳底很臟,不僅沾著灰,還有一塊泥巴。</br> “我當時就想,太奇怪了,這婦人不是都摟著女兒睡覺了嗎,怎么腳上還有臟呢?”</br> 謝知非猝然一僵。</br> 奇怪的又何止這一處,娘對淮右素來不怎么喜歡,連她的房間都極少去,更別說母女二人躺在一張床上睡覺。</br> 七月十四,是他和淮右的生辰。</br> 爹為了給他們慶生,親自去酒樓拎回了十幾個好菜,還買了好些個酸酸甜甜的蜜餞給淮右。</br> 淮右還塞了一顆到他嘴里,差點沒把他的牙酸掉。</br>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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