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把晏三合給難住了。</br>　　“我想不出來。”</br>　　“你怎么會想不出來呢？”</br>　　董承風故意用手指撥動了一下琴弦，一臉嘲諷道：“你不也是一聽琴聲，就昏昏入睡的？”</br>　　晏三合對他的嘲諷置若罔聞。</br>　　“話題扯太遠，咱們說回太子妃，太子妃除了八面玲瓏會說話以外，還有什么值得你敬佩的？”</br>　　剛剛還挺聰明的，這會又笨上了？</br>　　董承風在心里低低嘆了口氣，“這個得放到后面說。”</br>　　怎么又放后面說了呢？</br>　　晏三合有些摸不清這人說話的套路，想了想，道：“那你接著往下說。”</br>　　“說什么？”</br>　　董承風眉頭緊緊蹙起：“該你問。”</br>　　晏三合：“問什么？”</br>　　董承風把身子往前一傾，看著晏三合，“問我此生敬佩的第二個女人，是誰？”</br>　　晏三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第二個女人是誰？”</br>　　董承風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迸：“沈杜若！”</br>　　他聲音很低，字咬得特別清楚，以至于晏三合聽起來，有種咬牙切齒的的感覺。</br>　　“你為什么敬佩她？說說原因。”</br>　　董承風往車壁上一靠，恢復了剛剛那副懶洋洋的痞賴樣兒，“這要從她為什么進太子府說起。”</br>　　“難道不是因為除夕夜的那一場謀殺？”</br>　　“這只是外因。”</br>　　董承風嘴角勾起一道微涼的弧度。</br>　　“內因是，沈杜若露了一手鬼門十三針，救下太孫，太子妃梁氏篤定的認為，這姑娘的醫術在所有太醫之上。為了以防萬一，梁氏出手把人弄進了府。”</br>　　空氣驟然一靜。</br>　　“所以。”</br>　　晏三合脫口而出。</br>　　“她進太子府并不是給梁氏調理婦科病的，這只是一個幌子，梁氏是怕太子再遭遇不測，所以是替太子預備下的。”</br>　　董承風輕輕闔了一下眼睛。</br>　　哪怕事情過去很多年，當年除夕夜的那個晚上，董承風還是忘不了。</br>　　他吃完飯后，便在院子里等著蕭澤來喚他。</br>　　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眼看子時將近，他實在忍不住，就去了老狐貍的院子。</br>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br>　　還沒走近，就見一長排的侍衛，把院子圍得水泄不通。</br>　　這些侍衛眼生的很，身上沒有佩刀，眉眼之間也沒什么殺氣，但四周的空氣卻莫名很冷。</br>　　他一下子頓住了腳步。</br>　　這時，蕭澤從院中走出來，目光一抬見是他，口氣異常發沉道：“今夜別等，你先睡，殿下還有事。”</br>　　早說啊！</br>　　他在心里嘀咕一聲，轉身離開。</br>　　走著走著，腳步慢下來，那一溜排的侍衛到底是什么人？</br>　　蕭澤的口氣為什么那么暗沉？</br>　　這么晚了，又是大年夜，老狐貍還有什么事？</br>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只見內侍焦玉拎著一只燈籠在前頭引路，后頭跟著幾個中年男子。</br>　　一群人都是面色凝重，腳步匆匆。</br>　　擦肩而過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向他投來目光，連天天見面的焦玉都對他熟視無睹。</br>　　董承風這時才察覺到了不對。</br>　　他走回自己的院子，婢女念夏迎上來。</br>　　一年的時間，他和兩個婢女都處熟了，念夏伶俐可愛，是個包打聽；秋月穩重踏實，很少往外頭去。</br>　　他好奇問：“這府里發生了什么？”</br>　　念夏捂著嘴，搖頭道：“打聽不出來。”</br>　　這一下，他更好奇了，連念夏都打聽不出來的事，會是什么呢？</br>　　“晏三合，這一夜，我又睜著兩只眼睛到了天亮。”</br>　　董承風說：“我其實已經到太子府近一年的時間，不僅天天和老狐貍見上一面，還常常觀察、打聽一些他的消息。</br>　　然而這一年的時間，我看到的，聽到的，只是一些皮毛，老狐貍內里的一切，我連邊都沒摸著。”</br>　　晏三合沉默了片刻后，道：“因為你和他的身份地位不同，你只是個琴師。”</br>　　什么是一針見血，這就是。</br>　　哪怕他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