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贖罪(2/3)
/br> “我也是聽守夜的人說的。”</br> “守夜的?”</br> 小裴爺:“沈家哪個(gè)人?叫什么名?”</br> 小和尚搖搖頭:“不是沈家的,沈家守夜的人,穿的衣裳都很體面,那幾個(gè)滿臉風(fēng)塵,一個(gè)個(gè)都曬得黑黝黝的。”</br> “我知道了。”</br> 裴笑一拍掌,“是把棺材送到京城的那幾個(gè)人,我還見過一面呢,他們也跟著一道來了這里?”</br> 小和尚點(diǎn)點(diǎn)頭:“守滿了七天,才離開的。”</br> 沈家掏了大把的銀子,小和尚不敢怠慢,夜里給沈家人送吃的,又給那幾人也送了一些。</br> 人都有好奇心,小和尚閑著沒事,就和那幾人攀談起來。</br> 這一談才知道,這沈老太醫(yī)的女兒生前竟然是個(gè)游醫(yī),還一輩子是個(gè)老姑娘。</br> 這就更好奇了。</br> 于是追著那幾個(gè)人問。</br> 其中一個(gè)老漢嘆氣道:“我們哪知道為什么?我婆娘也問過的,還不止問了一次,沈郎中只說她罪孽深重,做游醫(yī)是在贖罪。”</br> ……</br> 回程的馬車,除了安靜,還是安靜。</br> 小裴爺受不了,咳嗽一聲道:</br> “晏三合,我覺得那個(gè)夏才人也不用打聽,事情已經(jīng)板上釘釘了。李大俠,你說呢?”</br> 李不言下意識看了晏三合一眼,“我覺得也差不多了。”</br> 什么叫罪孽深重?</br> 就是做了很大的壞事,犯了很大的罪,死無歸所。</br> 做內(nèi)應(yīng),埋下巫咒娃娃,害死太子府幾百條人命,害得太子身后那些追隨他的人,支持他的家族統(tǒng)統(tǒng)覆滅。</br> 這是貨真價(jià)實(shí)的罪孽深重。</br> “也難怪沈府四兄弟,都不肯讓棺材進(jìn)門。”</br> 小裴爺撇嘴“嘖”一聲,滿臉的后悔,“早知道她是這樣的人,我就不該幫。”</br> “這也就能解釋,她為什么年紀(jì)輕輕就客死他鄉(xiāng),心里愧疚唄。”</br> 李不言眼底帶上一些怒意。</br> “其實(shí),她活四十一都算心大。要是我,午夜夢回,那些冤魂都入了夢,都來向我索命,我撐不過三五年。”</br> 晏三合沒有說話。</br> 她承認(rèn)小裴爺和李不言的話,一句都沒有錯(cuò),但正如裴太醫(yī)說的,醫(yī)者仁心啊。</br> 一個(gè)人為了能行醫(yī),竟昧著良心,害死那么多人,這算什么醫(yī)者?又哪來的仁心?</br> 別說做游醫(yī),她連做個(gè)人都不配!</br> 正想著,忽然馬車停下來。</br> “晏姑娘,朱二爺來了。”</br> 朱遠(yuǎn)釗?</br> 追這兒來?</br> 晏三合立刻掀起簾子,把頭探出去。</br> 朱遠(yuǎn)釗是騎馬來的,一張臉在寒風(fēng)中凍得青白。</br> “晏姑娘,你快去冰窖看看吧,他和從前又不一樣了。”</br> 晏三合還沒說話呢,身后的小裴爺嗖的一下坐到了李不言的身邊。</br> 李不言看看他。</br> 小裴爺頂著比城墻還厚的臉皮,臉不紅,心不跳道:“這叫冰窖后遺癥。”</br> 李不言:“換個(gè)說法,叫慫!”</br> 小裴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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