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誤他(2/3)
“和你們朱家類似,大老爺、五老爺甚至老太太都以為朱家的家業(yè)是大房的,不曾想他們還漏算了一個(gè)庶子朱旋久?!?lt;/br> 朱遠(yuǎn)釗嘴唇動(dòng)了動(dòng),無話可說。</br> 但唐見溪卻再忍不住道:“姑娘真是一針見血啊?!?lt;/br> 并非是一針見血,而是在朱旋久身上有所領(lǐng)悟。</br> 朱旋久為了一個(gè)朱家家主,已經(jīng)到喪心病狂的地步,更何況那些人爭(zhēng)的,還是天下的大位。</br> 太子藏在骨血里的仁慈性格,被唐岐令教染的書生義氣……這些做人的優(yōu)點(diǎn),卻是廝殺爭(zhēng)搶時(shí)的弱點(diǎn)。</br> 是致命的。</br> 沉默半晌,晏三合問:“后來呢,你還見過太子嗎?”</br> “見過一次。”</br> 那次他回京城,去禮部上交辭官文牒和官印,一切手續(xù)辦妥后,走出禮部,恰好太子的車馬停在禮部門口,太子從車?yán)锵聛怼?lt;/br> 四目相對(duì),物是人非。</br> 他蓄了須,鬢角長(zhǎng)出了白發(fā),鼻翼兩邊的法令紋有些深,不用細(xì)想,也知道他日子過得艱難。</br> “我上前跪地行禮,他居高臨下地看了我?guī)籽?,什么話也沒有說,便走開了?!?lt;/br> 唐見溪:“我心里頗為失落,想著過往的種種,心里忽然覺得沒意思透了,連馬車也不坐,就自顧自的走了。</br> 走出幾條巷子,有人追上來,往我手里塞了一樣?xùn)|西?!?lt;/br> 唐見溪解下腰間的荷包,從里面拿出一片小小的、薄薄的白玉,遞到晏三合手上。</br> 晏三合低頭一看,是用白玉雕刻成的一尾魚,栩栩如生。</br> “他給我的,晏姑娘能猜出什么意思嗎?”</br> 唐見溪神色頗有些動(dòng)容,不等晏三合回答,便道:</br> “清澈見溪,溪中有魚,魚在水里何等快活,我不愿意像褚言停那樣追隨他,他便放過了我,還讓我余生自在?!?lt;/br> 頓了頓,他又嘆息道:“余生自在啊,晏姑娘,這世道,多難得呢!”</br> 是難得!</br> 晏三合捏著那片小小的白玉,久久不語。</br> 其實(shí)唐明月、陸時(shí)、唐見溪能平安無事的活下去,身后都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暗中幫襯著他們。</br> 這手的主人,便是先太子容與。</br> 只憑這一點(diǎn),他就坐不上那個(gè)位置,太過重情重義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dòng)不動(dòng),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dòng),它就會(huì)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huì)。</p>
良久之后,機(jī)會(huì)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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