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什么人？”</br>　　蔡四：“當年抓他舞弊的人。”</br>　　謝知非一聽就要站起來，“我跟去瞧瞧！”</br>　　“急什么？”</br>　　蔡四拽住他：“就在那頭河那邊盤查呢，馬上幫你把人叫來。快和四爺說說，你和欽天監怎么又扯上關系了？”</br>　　謝知非哪有心思說這個，隨口道：“欽天監老大是我大嫂的娘家。”</br>　　“哎喲，瞧瞧我這記性，真該死！”</br>　　蔡四笑得賊兮兮，“回頭能不能讓朱家人幫我看看宅子風水，我那宅子……”</br>　　“四爺，我的好四爺，先把人找到，別的什么都好說。”</br>　　謝知非撐著他的肩頭站起來，勾著腦袋往河那頭張望。</br>　　望了不多一會，那個叫倪二的人就到了跟兒前。</br>　　蔡四把事情簡單一說，那倪二想都沒想，當下就嚷嚷道：</br>　　“這人好像是在五臺山做了和尚，前幾年許七上那邊查案的時候碰到過，回來還和我說呢，如今這和尚廟怎么盡弄些斯文敗類。”</br>　　做了和尚？</br>　　竟然做了和尚！</br>　　謝知非忙問：“許七是誰？”</br>　　倪二：“北司的，我兄弟。”</br>　　謝知非：“他人呢，能不能把他找來？”</br>　　倪二：“那就得往陰曹地府找了。”</br>　　死了？</br>　　謝知非一愣。</br>　　“查案丟了性命。”</br>　　蔡四拍拍謝知非的肩，意味深長道：“三爺，我們這一行不容易的。”</br>　　謝知非笑容勉強，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倪二兄弟，能不能和我詳細說說庚宋升當年舞弊的事。”</br>　　倪二哪敢伸手去拿，抬眼瞧瞧自家老大。</br>　　蔡老大臉一沉，“怎么著，我兄弟的銀子燙手啊？”</br>　　倪二趕緊接過來，陪著一臉的笑。</br>　　“三爺，庚宋升那小子我瞧他第一眼，就知道有問題，神色緊張，眼神鬼鬼祟祟的。”</br>　　謝知非知道能入北司的人，那眼招子都亮堂著呢。</br>　　“白天這小子沒什么動靜，傍晚的時候他開始坐立不安，兩條腿抖的跟什么似。抖了一會，他暗戳戳的把手伸進了懷里。</br>　　我一個劍步上前，他嚇了一大跳，趕緊把手從懷里拿出來，結果那張紙片也被帶了出來。”</br>　　倪二回憶起自己的壯舉，一臉的眉飛色舞。</br>　　“我撿起來一看，好家伙，那張紙寫得密密麻麻，字小的跟螞蟻似的，看得我都頭暈。”</br>　　“后來呢？”</br>　　“后來我就直接上報禮部的監考官，監考官當場就把人趕了出去。”</br>　　說到這里，倪二嗤笑一聲。</br>　　“要說這小子也是個人物，一聽說要被趕出考場，沖監考官行了個書生禮，挺挺背脊，甩甩袖子，自個沖自個笑笑，就這么拍拍屁股走了。”</br>　　謝知非一驚：“他還笑得出來？”</br>　　“可不是嗎，我和兄弟們都看傻眼了，還議論說這讀書人不要臉起來，真真是天下無敵。”</br>　　倪二搖搖頭：“換了我們，直接抹脖子上吊得了。”</br>　　謝知非：“……”</br>　　他也聽傻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