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遇到(2/3)
可他哪怕在病中,都惦記著他最愛的大女兒。</br> 朱未希自責了,愧疚了,態度慢慢軟了下來。</br> 但自責愧疚不代表心思就沒了,恰恰相反,她的心思更重了,每天茶不思,飯不香,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br> 朱未瑾知道,她在等庚家的提親。</br> 庚家是世家,有千年累積下來的底蘊,如果庚家雙親能上門提親,事情還有一線轉機。</br> 不曾想,等了三個月,等來了一個懷有身孕的女子……</br> 做為一個旁觀者,看到這里,朱未瑾徹底累了。</br> 還有什么好看的呢?</br> 很明顯,下棋的人沒了,棋盤上的棋廢了。</br> 更主要的是,爹娘并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br> 甚至,娘看她的眼神里有了厭惡。</br> 晏三合能想到的事情,娘也能想到,如果她能早點說,事情不至于鬧得這么大。</br> 她在娘心里成了處心積慮的白眼狼。</br> 爹看她的眼神倒是沒什么淡化,依舊是淡淡的,但朱未瑾知道,爹其實連話都不愿意和她多說半句。</br> 大哥、二哥、三哥本來就和她不親;</br> 小妹是墻頭草,風往哪里吹,就往哪里倒;</br> 她在朱家,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br> “我在府里呆著沒意思,就寫信給三堂姐,讓她來接我過去住一兩個月。”</br> 朱未瑾怕晏三合不知道,“三堂姐是我大伯家的小女兒,她嫁到了天津衛,小時候我和她挺親的。”</br> “說下去。”</br> “爹娘都沒有攔,只讓老總管再派五六個侍衛跟著,又裝了小半車東西帶過去。”</br> 朱未瑾:“在快到天津衛的一處官驛里,我遇到了一個人。”</br> 晏三合:“誰?”</br> “庚宋升!”</br> 三個字,讓所有人心悸至極。</br> 尤其是朱未希。</br> 夕陽透過窗戶斜照在她的臉上,像陰間的女鬼一樣,什么都是白的,只有一雙眼睛黑沉的嚇人。</br> 晏三合朝李不言遞了個眼神。</br> 李不言立刻從角落里搬出兩個炭盆,放在朱未希的身后。</br> 晏三合問:“庚宋升為什么出現在那里?”</br> 朱未瑾:“不知道。”</br> 晏三合:“他一個人?”</br> 朱未瑾:“一個人,一個小廝,一堆酒壺。”</br> 晏三合:“他喝醉了?”</br> “是,趴在桌上一動不動。”</br> 朱未瑾向朱未希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br> “如果不是他的小廝,我根本認不出來這個爛醉如泥的男子,會是庚宋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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