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爹每年會把我們帶到一處宅子，讓我們說出這個宅子的好壞。”</br>　　朱遠墨：“年紀稍大一點，我爹會扔過來一個八字，讓我們找出宅子里最旺這個八字的地方。</br>　　到后來，沒有宅子，就一個八字，讓我們找到這個人在四九城的住處，每一回的考核都不同。”</br>　　晏三合：“拿你們三兄弟舉例，勝者有什么獎勵，輸的人除了挨打，有什么懲罰？”</br>　　“勝者沒有獎勵，但父親會贊許地看我一眼，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br>　　朱遠墨看了眼老三：“輸的人……”</br>　　“大哥，我來說。”</br>　　朱老三倒也不怕自揭傷疤。</br>　　“我爹會先用一種很痛心疾首的眼神看著我，然后深深嘆口氣，最后才挨鞭子。”</br>　　晏三合想起毛氏說起朱老爺身后的鞭痕。</br>　　“朱家怎么說也算文人，文人用鞭子打人？”</br>　　朱遠墨忙解釋道：“晏姑娘，這是朱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從來沒變過，為的是讓兒孫奮進。”</br>　　朱老三苦笑，“有時候你犯的錯誤太不應該，鞭子還要沾上水，一鞭子抽上來，魂都抽沒了。”</br>　　一直沉默的朱二爺忽然開口道：</br>　　“世間之大，能人太多，天外總有天，山外總有山，但欽天監監主卻只有一個。”</br>　　欽天監吃皇糧，為皇帝辦事，歷朝歷代都是皇帝跟兒前的紅人。</br>　　除非有人淡薄名利，對高官厚祿不屑一顧，否則誰都想爭一爭這個位置的。</br>　　爭，憑的是本事，看的是能耐。</br>　　朱家在欽天監這個位置上已經好幾代，想守住這個位置，那就得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心血。</br>　　正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br>　　朱二爺對老三道：“鞭子抽在你身上，疼在爹心里，好幾次，我都瞧見他偷偷抹淚。”</br>　　這話，像一把匕首插進朱三爺的心里，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br>　　朱三爺忙不迭地擦了擦，咬牙哽咽道：</br>　　“二哥，我從來不怕挨鞭子，那玩意再疼也就幾天，我最怕爹一臉失望地看著我，這讓我覺得自己太沒用，辜負了他的一片心。”</br>　　這話說到了朱二爺的心坎里，他嘆息一聲：“我也是。”</br>　　“我同樣也是。”</br>　　朱遠墨回憶道：“哪怕我回回拿第一，爹每次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br>　　他的卦象算得極有靈氣，爹看他的眼神就很亮，里面除了贊賞，還有一抹驕傲。</br>　　他發揮出正常水平，爹的眼神會黯一些。</br>　　若他的卦象算得略差一點，哪怕他還是三兄弟中的第一，爹看他的眼神便含著一抹濃濃的擔憂。</br>　　“爹就我們三個兒子，我不覺得自己靈氣有多好，只是矮子里拔高子。”</br>　　朱遠墨微微低下頭。</br>　　“我有幾斤幾兩，爹心里其實很有數，比著二弟、三弟略勝一籌，但和爹比起來，其實還是差得很遠。”</br>　　晏三合看著朱老大，“你和你爹比起來，差在哪里？”</br>　　朱遠墨被問得一愣，兩個掌心在膝蓋上搓了搓，“還是天賦。”</br>　　晏三合：“比如說？”</br>　　朱遠墨：“比如晏姑娘的八字，我能算出十分，但我爹能算出十二分。”</br>　　晏三合：“十分已滿，多出的兩分從何而來？”</br>　　“靈氣，天賦，直覺。”</br>　　朱遠墨：“我爹能算出象書上從來沒有教過的東西，他最厲害的時候，能通過你的八字，算出你的前世。”</br>　　晏三合大為詫異：“這么厲害？”</br>　　“晏姑娘，這不算是厲害的。”</br>　　朱遠墨：“我們的祖師爺和他好友，根據大唐氣運，用天干地支一下子推算出兩千年后的國運，這才是真正絕世高人。”</br>　　晏三合：“照你這么說，你們朱家應該要多生兒子才行，不管嫡的庶的。”</br>　　兒子一多，選擇的余地就越大。</br>　　朱六爻還納了三個妾，生四個嫡子，一個庶子。</br>　　朱旋久卻只有一個正妻，三個嫡子。</br>　　明顯兒子不夠用啊！</br>　　朱遠墨：“按道理是這樣。”</br>　　“朱老爺明知道是這個道理，他也不缺丫鬟陪床……”</br>　　晏三合：“為什么他還能容忍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