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謝恩(2/3)
碰碰嚴如賢的腦袋。“你們一個個是欺負朕老了嗎?”</br> “陛下,老奴不敢,老奴是鬼迷了心竅,老奴知道錯了,求陛下饒命。”</br> 皇帝似乎沒有聽見他說話,定定地看著天際邊一輪明月,沒由來地突然道:“朕記得你和麗妃素來交好。”</br> “陛下,陛下……”</br> 嚴如賢嚇得魂飛魄散,手腳并用的往前爬了幾步,“老天就是借奴才幾百,幾萬個膽,奴才也不敢……”</br> “你還有什么不敢的事!”</br> 永和帝突然聲色并厲起來,“你連春闈都敢插手,你眼里還有朕,還有國法嗎?”</br> “老奴萬死難贖其罪。”</br> “說!”</br> 永和帝怒到極致,一腳踹過去,“你是怎么和李興內外勾結的?”</br> 嚴如賢被踹倒在地,忙不迭的又爬起來,痛哭流涕道:“麗妃娘娘是李興的小女,老奴答應照顧她,只要李興,只要他……”</br> 原來竟如此!</br> 不僅買官賣官,不僅把手伸到春闈,這狗奴才竟然還利用他的嬪妃……難怪陸時說他淫亂皇宮。</br> 永和帝心頭一片冰涼,“很好,很好!”</br> “陛下,陛下!”</br> 嚴如賢爬過去,死死的抱住帝王的腳腕。</br> “老奴錯了,老奴真錯了,求陛下看在奴才一輩子為您鞍前馬后的幾分薄面上,留老奴一條狗命吧!”</br> 人越老,越怕死,就算活得豬狗不如,他還想活命。</br> 因為只有活下去,哪天陛下忽然念起他的功勞,他就又能享榮華富貴了。</br> 永和帝胸口幾個起伏后,望著他蒼老的面容,腳一提,掙脫出嚴如賢的兩只手。</br> “小賢子,這一回,朕也保不住你了。”</br> 兩行濁淚從嚴如賢的眼中落下來。</br> 小賢子是陛下還是親王時,對他的稱呼。</br> 那時候他還很年輕,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一天十二個時辰,他有十個時辰守在陛下身邊,主仆情誼,便是從那時候開始的。</br> 多少年了?</br> 嚴如賢自己都記不得。</br> 他能記得的,是他站在皇帝的身邊,所有人都用畏敬、討好的口氣喚他一聲“嚴公公”。</br> 他是嚴公公,是皇帝身邊第一得意人兒,沒有人能越過他去。</br> 他前半輩子辛辛苦苦當牛做馬,后半輩子為什么就不能活得堂堂正正像個男人?</br> 他要權,要錢,要女人,要美妾……</br> 世上所有權勢男人有的東西,他嚴公公都要有,怎么就錯了?怎么就走到了這一步呢?</br> 永和帝轉過身去。</br> “你的子孫根,朕會讓人縫上去。”</br> 嚴如賢猛的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帝王的背影。</br> 看了許久,他牽過衣袖,抹了一把眼淚,然后彎腰伏地。</br> “小賢子,謝主隆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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