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脈相(2/3)
還在宮里關著,皇帝對他的去留只字未提。</br> “陛下沒有說,我們做臣子把份內的差事做好就行。”</br> “殿下說的是。”</br> 趙亦時沖他一頷首,隨即背手走出里間。</br> 馮長秀看著太孫殿下修長的背影,表情有些微妙的變化。</br> 皇帝只抄家,不拿人,是何用意?</br> 上一回查抄季府的是太孫,這一回查抄嚴府的也是太孫,太子呢?</br> 錦衣衛直接聽命于皇帝,下一任新帝是太子。</br> 陛下不磨合錦衣衛和太子的關系,反倒磨合錦衣衛和太孫的關系……又是何用意?</br> 趙亦時走出錦衣衛府,剛下幾層臺階,沈沖急急迎上來,趴在他耳邊低語。</br> “殿下,三爺不在京城。”</br> 趙亦時的臉色,倏的一變。</br> ……</br> 教坊司。</br> 謝不惑捏著一只酒盅,身子倚著欄桿,百無聊賴賞著月。</br> 他相貌本來就生得極好看,房里好幾個娼妓都勾著頭,時不時的偷瞄他一眼。</br> 身后有人靠過來,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赫昀,這廝一年到頭身上熏的都是龍涎香。</br> “放著屋里的小娘子,小倌人不玩,跑外頭來一個人喝悶酒,我家二爺這是怎么了,為誰相思了?”</br> 赫昀一邊說,一邊順著腕子,捏住謝不惑的手,笑吟吟道:“來,和弟弟說說,是哪家的姑娘,還是小子?”</br> 謝不惑甩開他的手,“別瞎猜。”</br> “看來,多半是為了你家那位晏姑娘。”</br> 赫昀把頭伸過去,看著謝不惑的神色。</br> “要我說啊事情很簡單,酒一灌,藥一下,找個黃道吉日把她辦了,你家老三怎么跟你搶。”</br> 謝不惑險些急眼,“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br> “瞧你急的。”</br> 赫昀踢他一腳,“我這不是幫你想招嗎?”</br> 謝不惑只覺得煩,為了堵他的嘴,索性道:“我對她沒興趣。”</br> “那你對誰有興趣?”</br> “你!”</br> “那來啊!”</br> 赫昀一點不急,笑得悠哉悠哉道:“弟弟委屈一回,讓你弄。”</br> “越發不像樣。”</br> 謝不惑回踢他一腳,自顧自的回了屋里,還沒坐下,就見烏行在門口探了探頭。</br> 謝不惑拉開門走出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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