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 后知后覺(1/1)
張宗演的棺材也朝著張留孫看了過去,似乎在等待著張留孫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哎……”
張留孫沉默了許久后,深深的嘆息了一聲,說道:“師尊,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說!”
不等張宗演開口說話,侗兒率先說道。
張留孫點了點頭,說道:“我和師尊進到大都以后,一直沒有尋找到機會刺殺忽必烈,后來師尊讓我留在忽必烈的身邊,伺機而動尋找機會刺殺忽必烈!”
張宗演冷冷的說道:“所以你為什么不動手,你不動手倒也罷了,你的建議,讓為師背上了民族叛徒的罵名!”
“師尊,不是我不動手,是我到了大都以后,忽然參悟了。”張留孫望著張宗演的大紅棺材說道:“就算是我殺了忽必烈又如何呢,能改變南宋滅亡的結(jié)局嗎,能改變蒙古人統(tǒng)一天下的結(jié)局嗎?”
“不能改變!”張宗演的回答也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但是至少能洗脫我們天師府背叛民族的罵名,至少可以給我們天師府錚錚鐵骨的形象流芳百世!”
“然后呢,忽必烈一旦被我殺死,蒙古人必將會把怒火傾泄到天師府,甚至傾泄到天下漢民百姓。”
“到時候,天師滅,老百姓亡,我們天師府就會成為百姓的罪人。”
聽完張留孫的這番話,張宗演便沉默了下來。
“前輩,確實是這樣,你為啥不早點和你的師父說,搞的你師父還以為你是貪生怕死之徒。”
“我是想和師父說來著,可是等我想要告訴我?guī)煾傅臅r候,我?guī)煾敢呀?jīng)把我踢出了天師府,無論如何都不肯與我見面,哪怕是書信,他也不愿意多看一眼。”
侗兒聽后,轉(zhuǎn)頭朝著張宗演的方向看了過去,說道:“老天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么能不和徒弟溝通呢?”
張宗演聽完后,沉默了下來。
我趁機說道:“老天師,誤會已經(jīng)解開了,現(xiàn)在可以接受你的得意弟子回歸天師府了吧?”
張宗演并沒有回答我的話。
“老天師,其實你骨子里是接受不了元朝人統(tǒng)治我們的事情對不對,所以只要殺了忽必烈,哪怕天師府覆滅,也在所不惜是不是?”
張宗演繼續(xù)的保持著沉默。
“老天師,難道你忘了我們道教的宗旨了嗎?”
聽到我提起道教的宗旨,張宗演和張留孫都朝著我看了過來,等待著我后面的話。
“我們道教的宗旨是無為而治,順其自然,誰統(tǒng)治天下,又關(guān)我們道教什么事情呢,我們只需要做到亂世下山,盛世隱退就行了!”
“這么多年了,其實誰統(tǒng)治天下又如何呢,只要世間不起戰(zhàn)端,老百姓生養(yǎng)休息,不就是我們最想看到的嗎,不是嗎,老天師?”
張宗演在聽完我的話以后,終于打破了沉默,說道:“話是這么講沒錯,那你至民族大義于何地?”
張宗演把民族大義這頂大帽子拋了出來,我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如果說想回天師府是張留孫的執(zhí)念的話,那恐怕因為張留孫失了民族大義就是張宗演的執(zhí)念了。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張宗演的問題,求助的轉(zhuǎn)頭朝著侗兒看了過去。
侗兒卻一點都不覺得這是一個什么難回答的問題,侗兒看著張宗演的大紅棺材問道:“老天師,你剛剛提到了民族大義,我問你,一個民族最重要的是什么?”
侗兒這個問題更加的難以回答,就連張宗演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侗兒也不賣關(guān)子,繼續(xù)說道:“我認為一個民族最重要的是文化,你們覺得對不對?”
的確,一個人他就的血脈就算是漢人的,但是如果他生活在國外,從小接受國外的文化,對自己國家的文化一竅不通。
就算是他的血統(tǒng)再如何純正,也不能說這個人是漢人。
見我們都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以后,侗兒繼續(xù)說道:“蒙古人雖然統(tǒng)一了中原,但是他們不也是學(xué)習(xí)著我們漢人的文化嗎?”
“所以不能說是蒙古人駕馭了我們漢人,真正意義上我們漢人文化,影響到了蒙古人,這是好事!”
張宗演聲音之中有些不解,說道:“可是明明蒙古人是當權(quán)者,怎么蒙古人就會被我們的文化所影響呢!”
侗兒回答道:“天地間有個亙古不變的道理,無論你的實力有多么野蠻,但是弱后的文化一定會被先進的文化所取代,這個不是人力所能改變的。”
聽完侗兒的話,我恍然大悟,沖著張宗演喊道:“老天師,忽必烈在位期間,對我們天師府的道術(shù)無比癡迷,并且在全天下推廣我們的道法,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忽必烈也是我們的信徒,你怎么能去殺自己的信徒呢?”
“信徒……是啊,我怎么能讓張?zhí)覍O去殺自己的信徒呢,要是真是這樣的話,這,這倒成了我們道教最大的污點了。”
張?zhí)覍O?
張宗演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侗兒很快就聽出了這一字之差,連忙沖著張留孫的方向喊道:“前輩,老天師已經(jīng)恢復(fù)了你的字輩了,你還愣著干嘛,還不感謝你的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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