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高墻的兩側(1/2)
“月季全部運回來了?”
哈金斯摸著下巴上的小胡子,看著手中的清單,說道:“嗯,除了王后陛下手中的那一盆,其它31盆全部安置好了。”
頓了頓,他猶豫了一會,又說道:“還有件事情,那些『護送者』到現(xiàn)在還沒離開。”
托德有些驚訝的回過頭。
“那些來自王宮的軍隊,在門外布置了崗哨,不過看上去,不像是在監(jiān)視我們,倒有點像是在……保護我們。”哈金斯將清單合上,放入了懷中:“銀環(huán)王室看起來挺照顧我們這群人,不僅派兵保護,還包下了這個旅店供我們暫住。嗯,大人……你確定你不認識那位王后……?”
托德?lián)u搖頭,嘴中說道:“今天在大教堂里,是第一次見面。”
不過回想起來,他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
剛從宴會回到旅館的托德,對那位高高在上的美麗王后,抱持的是厭惡和憎惡的情緒。
起初他以為,由于暮西鎮(zhèn)『茶話會』的原因,瑪麗王后串通了那些對他沒有好感的貴族們,共同設局奪取『嫁接月季』,并當眾羞辱他。
但冷靜之后,他發(fā)現(xiàn)了幾個奇怪的地方。
首先,如果王后和那些貴族是一丘之貉,對于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小神父,只需要帶著軍隊沒收馬車,并趕出銀環(huán)城就行了,根本沒有必要大費周折設置這樣一個局。
其次,在賭局進行中,觀察周遭的托德多次發(fā)現(xiàn),王后打算中止賭局。
比較明顯的有兩次,一次是在他輸了十一盆月季;另一次則是倒數(shù)第二局,他輸了150銀月的時候。這兩次時機把握的非常有意思,第一次時托德輸?shù)袅巳种坏呢浳铮@個損失勉強還能接受,貴族們也贏得心情正佳;第二次正是托德即將輸?shù)囊粺o所有的時候。
從正常人的心理推測,假定王后清楚賭局的作弊手段,但不知道異種能力的存在,這兩次都是站在托德的立場上,最好的脫身時機。
最后還有一點,安排護衛(wèi)這件事情。
如果趕往宴會,那些來自王室的護衛(wèi)們,目的還能說是監(jiān)視和押送;但在返回后,仍然留下未走,反而承擔了旅館的防衛(wèi)工作,這就很難用惡意來揣測了。
王后難道和那些貴族不一樣,有其它的目的?但她為什么不直接邀請,而是要用宴會和賭局繞了如此之大的一個彎子?
就在托德想的腦瓜仁子發(fā)疼的時候,哈金斯用手肘戳了戳他,讓前者轉移了注意力。
“那個異種女孩怎么辦?就是你從宴會上帶回來的那個。”哈金斯抬起了胳膊,捋起了袖子,向托德展示了上面的兩排細細牙印:“比起貴族,那丫頭好像要更加痛恨教會的人。我只不過被咬了,埃德加可是被凍得手都抬不起來了。”
長嘆一聲,托德的頭更疼了。
——————————————
“三千萬銀月?!這筆巨債,別說是肯納德那個老混蛋,就是搬空整個王國,都湊不齊!哈哈哈!”蓋伊六世放下了手中的文書,面色愉快聽著自己的妻子,講述著宴會上發(fā)生的一切,一邊拍著扶手一邊笑道:“問他要錢的時候,總在我的面前哭窮,還動不動穿上一身舊衣服。購置宅子卻從來沒見他停下來,這已經(jīng)是第十個了。”
整體色調偏向于白色的寢室,精美花磚裝飾的壁爐、包銀木條鑲嵌的裙板、鮮艷色彩描繪的圖形,蜂蠟制成的白燭靜靜燃燒著。
瑪麗王后靜靜的坐在木椅上,如白雪中透著些許紅暈的凝脂膚色,在溫暖燭光的照耀下,輕輕泛起了一層迷蒙的光暈。她脫下了白日里厚重而繁復的宮廷禮服,穿上了自己設計并找人裁剪的寢裝。
白細麻布的材質,輕薄的綢絲點綴在肩、胸、背處,隱約可見內(nèi)里那朝霞映雪般的內(nèi)涵。袖口上有刺繡和美麗的系帶,領子下方還有幾排凸條紋和金銀絲裝飾。這種輕快活潑的樣式與教會要求的世俗著裝戒律格格不入,卻又顯得自然大方、別具一格。
“陛下,這與原本想的不一樣。無論是白銀提煉還是上帝之眼,托德神父在煉金術方面的造詣有目共睹,如果能引薦他成為皇家煉金術師,很多問題都將迎刃而解。但考慮到教會和王國如此緊張的關系,我們的本意是想用一場宴會來緩和一下,現(xiàn)在卻弄巧成拙了……”王后將身體傾靠在了扶手上,薄衫下的曲線引得對面之人一陣目眩。
蓋伊六世站起身來,絲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從房間的一角,拿出了一件包裹好的四方形物品,遞向了王后:“這些可以明天再說,讓我們先放下那些事情,看看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古泰羅的畫匠宗師赫特里斯的名畫。”
面帶喜色的瑪麗王后,迫不及待的拆開了包裝,看著畫布上美輪美奐的圖案,歡聲笑道:“實在是太美了,這是他晚期的作品,傳聞毀于戰(zhàn)火之中,沒想到能在這里看到!我的畫廊中,又有一件藏品的空位被填補上了!”
想著為了這幅畫作花去的錢幣,蓋伊六世肉痛的咬了咬嘴唇,轉而一把拉起了妻子的手:“畫作只會在這里,哪里都去不了,但我們的時間正在一點點溜走,是時候該去休息了……”
王后身體一僵,稍后恢復了平靜,微笑著點了點頭。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