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談判(1/2)
這注定將是一場讓人憋屈的談判。
坐在長桌的一邊,托德望了眼身旁空蕩蕩的座位,再看一眼對面,臉色不善的教會人員坐的滿滿當當,他摸了摸鼻梁,這樣想道。
原本哈金斯和卡琳都提出想要同行,僧侶還是拒絕了他們。說到底,與教會的談判,這二人的出場都不合適。
再說了,談判這種事情,又不是打群架,人多就有優勢這種說法完全站不住腳。
“我好像沒有看見神父保羅?”
托德首先問道。
一個身穿短白助祭教袍的人,用著輕蔑的語氣說道:“保羅兄弟在教中有著更重要的事務,他的時間比你想象中更加寶貴。”
這混蛋!
目中無人也要有個限度!
冷靜冷靜。
感謝大學時期,面對領導和學生,養成的無敵臉皮。托德心中邪火三丈,面上卻一團和氣,看向對面眾人,眼珠轉了轉,張口說道:“原來是這樣,我完全能夠理解,神父保羅位高權重,對話我這種小小的修士,自然用不著勞他大駕,只是辛苦了在座的各位。”
此言一出,教會眾人表情各異。
有些人想起了什么,神色不忿;有些人表情凝重,開始交頭接耳;還有些人,比如剛才發言的助祭,一副洋洋得意、正是如此的模樣。
細細留心對面的變化,托德嘴角掛上了笑容。
剛才自己那話,初聽上去沒有什么問題,但卻是一種地位的試探。
這樣看來,參加談判的教會眾人,絕非是『鐵板』一塊。
他們也分屬于教會中的各個小陣營,或許是主教的親信,或許是執事的同盟。
在這場談判還沒開始前,保羅神父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他是主教指派的負責人,但卻忘了一點,他并非是這個團隊的圣階最高者。換言之,他和教會訪問團里的許多人是平級的關系。如果他能謙虛謹慎一些,協調好團隊的內部關系,或許還能相安無事。但他卻干了一件蠢事,為了彰顯自己的地位,故意缺席了這場談判,轉而像領導吩咐下屬一般,指派其他人去代班。
這是對同僚的不尊重,也是極度自大的表現。
托德想起了以前,為了去申請科研經費,和系主任低聲下氣的,去和領導官員們吃飯時,別說是否出席這種事情,就連敬酒時,酒杯應該放低到什么位置,都有詳細的講究。
這種人情世故,看上去或許不重要,但一旦被提起,總能引起人心深處的陰暗。
“諸位,我雖然身為修道士,但和教會還是有一些接觸。我曾經參加過法比安主教的祈福彌撒,主教大人對圣言的研究和對神學的見解,讓我印象非常深刻。”
這話一出口,教會眾人的神情又是一變。
最先發言的助祭那幫人,面無表情,仿佛事不關己;另一幫人,卻神情愉悅,心有戚戚,甚至有人小聲應和了起來。
暗暗記下人們的面孔,托德笑著伸出了雙手:“各位教友,讓我們來談談吧。”
談判從下午一直持續到傍晚,從暖日當空談到了月明初現。
到了晚上的飯點,教會眾人的本意,是想邀請托德共進晚餐。餐點只是一些普通的行軍菜,比如亂燉蔬菜湯、煮豆子、火腿面包,飲料是營地中貯藏的酸溜溜的石榴汁。
讓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托德居然不惜重金,找人從附近的村莊里,購置了大量的紅酒和美食,送進了教會的營地。
一頓晚飯最后變成了一場酒宴。
端著酒杯四處出擊的托德,隱隱找到了前世的感覺,嘴上恰到好處的稱贊,身體禮數周到的動作,看準時機點爆的氣氛,將整場宴會推向了一個又一個的高潮。人們的笑聲和贊美聲,即便遠在數公里以外,都能隱約聽見。
營地的角落里,矮胖男子瓦爾頓一手拿著烤肉,一手拿著酒杯,走到了隊長阿方索的身邊,努了努下巴,示意他看向不遠處,酒席上左右逢源的僧侶,小聲問道:“是我們過時了還是這個世界變了?清心寡欲的修士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鐵面騎士沒有說話,眼睛盯著場中的灰袍身影,將手放到了下巴上,輕輕摩挲。
這場談判的結果自然是主賓皆歡。
教會從托德這里獲取了眾多一手情報,還得到了他全力配合教會,入主圣西德洛修道院的承諾。
托德則從教會手里獲取了以下權力:銀環教區內,護教驅魔團的募兵權,教會特許商品的經營權,世俗國家的免稅通行權,以及最重要的——暮西海港的獨家運營權。
走出教會營地,回頭看了眼依然人聲鼎沸、歡笑震天的宴會。
滿臉通紅的托德,緊了緊懷中的數張授權文書,打了個長長的酒嗝,心中暗暗笑道:『老祖宗五千年傳承的人情世故和酒桌文化,又豈是你們能夠玩的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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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銀環城,圣科大教堂。
法比安主教坐在羅馬椅上,啼笑皆非的看著面前的兩份報告。
一份來自于神父保羅,報告中將僧侶托德,形容成為一個滿身銅臭,粗魯無知的偽修士,行文中有一句評價極為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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