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密謀(1/3)
昏暗的地宮深處,傳來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腳步聲獨一無二,讓它在這座冰冷石頭砌成的地宮中被無限地放大——還有一個眾所周知的原因,這座地宮的主人,走路是不會發(fā)出聲音的。
一身整潔的深淵軍服,厚重的軍靴落地,難免會有這樣的聲音,飄浮在空中的光暈映照著這位地宮客人的側(cè)臉——他總是帶著自信從容的微笑,眼睛貪婪而內(nèi)斂地盯著他所熱衷的權(quán)力。
貪婪屬于他內(nèi)心的本質(zhì),內(nèi)斂則是他的涵養(yǎng),或者說長期養(yǎng)成的一種收斂鋒芒的習(xí)慣,如果再仔細(xì)看,會發(fā)現(xiàn)他實際上還是一個風(fēng)度翩翩的美男子,只不過眉宇間的一道傷疤略微破壞了這種美感,也為他那雙黑色的眼睛增加了幾分殘酷的煽動力。
沒錯,他有一雙黑色的眼睛,正好和蘭斯那雙顯眼的銀瞳相反的瞳色,即便是在這深淵里也是絕對稀少的瞳色。只不過蘭斯的銀色雙眼除了讓人覺得新奇之外便一無是處,而他的這雙黑色的眼睛,卻代表著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整個深淵王國超然絕對的身份——王室才擁有的瞳色。
如果有一位王國重臣在這里的話,一定會驚訝地叫出他的稱謂:“二殿下!”
沒錯,他就是深淵王國的二王子,雷歐納德,而他如今拜訪的這座地宮,是屬于他的新盟友統(tǒng)馭巫妖一族的首領(lǐng)瓦倫德的地盤。
如今魔潮肆虐,王國各地紛爭不斷。
這樣一位身份尊崇的王子殿下,挑在這種時刻來拜訪一個巫妖,怎么感覺都是有些詭譎莫測。但是即便是這樣,二王子雷歐納德也沒有帶著一兵一卒,他只身前來,甚至沒有任何侍衛(wèi),這也緣何細(xì)長的回廊之中只有他一個人腳步聲的原因。
自信,從容。
說實在的。這條地宮中的通道比想象中的更加綿長,讓這位二王子殿下每一次到來,都不禁生出一種巫妖還真是一個婆媽麻煩的種族。他當(dāng)然知道瓦倫德修建這么一個宛若迷宮一般地城的原因,也許如果今天造訪的那個人不是他,大概那個倒霉的家伙從一進門開始,面對的就是巫妖精心設(shè)計的陷阱和魔法禁制,甚至還有主人豢養(yǎng)的惡犬相迎了。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不由的在心里吐槽——太特么地折騰人了。
沒錯,就是折騰。
如果巫妖能夠用一個瞬移魔法把自己給帶進去,二王子殿下一定不會說這種話,但問題是瓦倫德曾明確表示這個地方無法使用空間相位移動的魔法,連巫妖自己都得靠腿。二殿下雖然身份尊崇,想來也是不能夠免俗了。
不過好在,雷歐納德終于看到了出口的那扇門了。
他甚至有點欣喜地加快了腳步,總算到頭了,這該死的老東西。
心里罵了一句,結(jié)果身后傳來了一陣低沉冰冷的聲音,雷歐納德一愣。這老貨該不會是知道自己在背后罵他吧,但一聽內(nèi)容,卻全然不是:“等等,二殿下,請停下回頭走這邊,那邊是通往蛇穴的陷阱?!?
這時候雷歐納德的手已經(jīng)把手按在了門上,連把手都轉(zhuǎn)了半圈,聽到這話之后他也只能訕訕地把手縮回來?;仡^一看,那個身形傴僂,白發(fā)蒼蒼的糟老頭子不就是瓦倫德么,這個死人臉的巫妖首領(lǐng)拄著一根帶著骷髏紋飾的木杖,征用一對無神的死魚眼神色看著他。
“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這里就是正門啊?!崩讱W納德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前那扇橘紅色的木雕門后狐疑地說,這個木漆的顏色還有銅把手上的缺口都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但當(dāng)他一看巫妖的身后。心里立即道了一聲臥槽,原來巫妖直接在石壁上開了道暗門。
“是這樣的,不過地城之中,陷阱都是實時變化的。就像這深淵的形勢,風(fēng)起云涌,萬不能用以往的眼光去看待?!蔽籽最I(lǐng)聲音空洞冷漠地回答。
靠,誰有你這老頭吃了空的閑工夫做這種事!
雷歐納德心里一陣腹誹,卻也不會把情緒放在臉上,他的面上始終掛著和善的笑容,這種笑容,他早已修煉的爐火純青了,就算是忍著痛也能給你笑出來。
只聽他應(yīng)承道:“沒錯,這沉寂百年的深淵,也該熱鬧一番了——都準(zhǔn)備好了么?”
瓦倫德看了雷歐納德一眼,也不多說什么,他很清楚這一位王子殿下急不可耐到這來的原因,他轉(zhuǎn)過身,拄著拐杖慢悠悠地走進了洞開石門后的密室當(dāng)中,聲音幽幽:“先進來再說吧?!?
雷歐納德自然無所不允,也緊跟著瓦倫德的背影走進了門。
他的后腳跟一落地,身后的石門自然而然地合上了,就連最后的一點光線也被嚴(yán)絲合縫的石壁,阻擋在了后面。
石城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但是相比荊棘叢林的寂靜,深淵王國另一端的費隆特郡,卻突然間著了火。
不是沒有預(yù)兆,但地震一直都有,可熔巖噴發(fā),熔漿吞噬城市卻僅僅是在數(shù)十分鐘之間的事情。
經(jīng)歷過一次劫難的費隆特郡這一次也沒能幸免,金色摻雜著紅焰的火舌從地底之下噴涌而出,漫天四溢,落下無數(shù)星火,灼熱的巖漿就像從化了膿的瘡口中不斷地擠了出來,迅速地席卷整個的城市。一時間無數(shù)屋舍坍塌,高聳的建筑隨著土地的開裂被生生撕裂,而廣闊的田園,被一片片連綿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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