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辰腳下的步伐驀地頓在了原地。
    抱著她的雙臂和渾身都不可抑止的有些僵硬，有一股寒氣，似乎從她說完那句話后開始朝著他的五臟六腑侵襲。
    “我以為，還能挽回……”
    封北辰的嗓音有些低啞。
    顧念星聞言，卻再次笑了起來。
    “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尚且不可挽回，又何況是做過的事呢。”
    手攀附在他的脖子，指尖輕輕的摩擦著他有些僵硬的后頸處，唇一點點的靠近在了他的耳畔，開口說話間，氣息沿著他的耳蝸亂了他的呼息。
    “封先生，在當(dāng)年你做出那個選擇的時候，你可有想過將來某天面對我的時候會后悔嗎？”有瑰麗而絕美的笑容在她那張精致的容顏綻開，有種難過的讓人窒息而心碎的情緒在心頭翻滾。
    她笑的依然燦爛，只是眼底有隱隱可疑的氤氳水光浮動著。
    “如說現(xiàn)在，封先生這樣順從的抱著我想要挽回些什么的時候，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是在為當(dāng)年的所作所為而后悔呢？”
    封北辰幽邃的眸光一片晦暗。
    面部的線條因為某種情緒而繃的僵冷。
    緊抿著的薄唇，良久才緩緩掀動，望著她泛著波光的水眸，眉頭緊皺，“非要……如此嗎？”
    “你說呢？”
    對了他幽深而嚴(yán)肅的雙眸，她笑的凄美，字字如針，“七年前，你退縮了，放棄了我們的感情。那個時候，我明白，是誤會，是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阻隔了我們，我不怪你，也沒有真正的恨你。”
    “可，直到兩年前，封先生，在你給了我所有的希望，又狠狠地把我推向深淵，那一刻的時候，你知道嗎？你扼殺的不單單是我的前途、我的愛情，而是我的生命和我的靈魂。從我親手將后背處紋著你名字的血肉一層一層的挖下來的那一刻起，我告訴我自己，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再把心交給任何人，更不會原諒那些曾經(jīng)把我推向地獄里的人，當(dāng)然，這些人，也包括了您——封先生。”
    封北辰的臉色陰沉到了極致。
    閉了雙眸，掩去了他眼底深處某些無法向她表明的情緒。
    過了幾分鐘，抱著她腳下的步子才恢復(fù)了動作。
    一步一步，卻莫名的先前要沉重了許多。
    雪越下越大了，沒一會兒，封北辰簡約的黑發(fā)便落了一層白色，夾雜著水珠，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俊臉緩緩蜿蜒流淌而下。
    直到走到了一座橋，封北辰停住了腳步，視線落在了結(jié)了冰的護(hù)城河，眸光之流轉(zhuǎn)著復(fù)雜的情緒。
    沉默了半分鐘，他薄冷的唇掀動：“欠你的，我說過我會以任何形式向你補償，只要你需要。”
    哪怕是那次她當(dāng)著閔修和洛安然的面那么凌辱他。
    他也沒有反抗過，更沒有后悔過這樣的決定……
    只要她愿意讓他補償。
    然而，顧念星眼底的溫度卻并沒有回暖。
    “不用，你的補償，我不需要。”
    她回答的十分干脆，雖然明確的感受到了封北辰眼底的溫度在變冷，她還是噙著笑意，平靜的道：“我是要讓那些做過虧心事的人，永遠(yuǎn)得不到救贖，永遠(yuǎn)為了他曾經(jīng)犯下的過錯而無法心安，這樣我會覺得快樂……”
    說完，封北辰抱著她，手的力度驀地收緊，顧念星感到肩膀處一痛，眉頭微微皺了下，笑容漸濃，“怎么？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狠毒很變態(tài)？呵呵，我生來是這種人呢！內(nèi)心住著一只魔鬼，只要別人讓我不痛快，我便要讓那個人我更不好過。”
    “你恨我可以沖我來，為什么要涉及無辜？”
    “誰是無辜，你的寶貝未婚妻？”顧念星的嘴角笑意驀地變得愈發(fā)冷冽，眸光微閃，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封北辰原來這么大晚的跑到這兒來堵她，居然是為了未婚妻來跟她興師問罪？
    呵呵，封北辰到著實讓她驚訝了一回。
    “尚錦心嗎？呵，你的好未婚妻到是的確無辜，論起裝無辜，天底下一定沒人是她的對手。”
    顧念星眼里的嘲諷讓封北辰陰沉的臉浮動著燥意。
    緊皺眉頭，他語氣隱隱在控制著某種情緒，“之前在S城，你親口說過你不喜歡云霄！現(xiàn)在，你又為什么要把他牽連進(jìn)來？”
    對于封北辰反問，顧念星眉頭輕挑了下，卻是十分平靜的看著他：“我認(rèn)為我和封三少是朋友，所以，并不存在你說的牽連不牽連這回事。友人之間的交流，封先生又怎么能用牽連這種不懷好意的貶義詞呢。”
    她輕描淡寫的話令封北辰的臉色倏地冷厲的猶如裹了一層冰，眸光越來越暗，周遭的氣壓越發(fā)的低，開口間聲音之隱隱帶著雷霆的怒意，“友人？”
    “沒錯。封先生很意外吧，我和您是仇人，卻能您的弟弟成為關(guān)系十分深厚的朋友，您也覺得這很不敢置信，對吧？”
    “的確不敢置信。”封北辰聲音里壓抑的某種情緒似乎正在頻臨瓦解，語氣的氣息很不穩(wěn)定，“我居然不知道，你現(xiàn)在這么大度。呵，跟普通朋友，也能這樣，是嗎？”
    封北辰忽然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顧念星眸閃過疑惑，還沒來得及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