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決目前最喜歡的菜是糖醋排骨，不知不覺就吃了兩碗米飯。
    他吃完又被曲嫣一杯杯倒著酒，喝完了一壺果子酒。
    酒甜微酸，入喉順滑，很像在喝水果榨出來的汁液，顧決若不是顧忌著自己酒量不好，會把兩壺都喝了。
    但即便只喝了一壺，他也感覺到眼前有些模糊。
    “把菜撤了吧，我去沐浴。”他起身，往外走。
    沒走幾步，他就覺得前方疊影重重。
    他扶住墻沿，折返回來，保持著最后的清醒，朝床榻的方向行去，一邊對曲嫣道，“你回去歇息吧。”
    “好。”曲嫣不著急，慢條斯理的收拾桌子。
    她收拾完，把食盒交給屋外的暗影，讓他找個下人拿回廚房。
    顧決聽著開門關門的聲音，以為曲嫣已經走了。
    他倒頭躺下，合衣而眠。
    也許是因為今晚喝過藥，又喝了酒，混雜著，令人格外暈眩。
    迷迷蒙蒙間，他的意識陷入一片黑暗沼澤。
    那是一個漆黑的空間，伸手不見五指，空氣卻很悶，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顧決并不知道自己在拽衣衫。
    曲嫣靜悄悄的走到床榻前，看著他醉后的舉動。
    他揪著衣領，鎖骨精致而漂亮。
    他睡得不是很安穩，眉頭皺著，俊美精致的臉上有一層薄汗。
    “太悶的話，就把外袍脫了吧？”曲嫣小聲哄著說。
    顧決大概是在夢里聽到這道聲音，沒有抗拒，胡亂翻身著把外袍給脫了。
    曲嫣沒敢隨便碰他的身體。
    他雖然喝醉了，但據說他的枕頭底下甚至被褥底下都藏有匕首和暗器。
    他經歷過腥風血雨，非常人所能想象，對于危險的感知幾乎化成本能刻入骨血里了。
    “夫君，還很不舒服嗎？”曲嫣輕輕的在床沿坐下來，軟聲道，“要不，把內衫也脫了吧。”
    顧決此刻在夢境里，黑暗之地突然燃起了火焰，火光烈烈。
    遠處光影里，一個少女身影裊裊。
    她甜美含笑，遙遙地望著他。
    顧決覺得那少女很熟悉，卻想不起是誰，口中逸出一聲模糊的聲音：“曲嫣……”
    曲嫣聽到他喚她的名字，有點驚訝：“夫君，你做夢夢到我了嗎？”
    她特意挑選的果子酒，后勁厲害，又加上她的金手指賦能，他現在是不可能清醒的。
    會喊她的名字，一定是在做夢。
    “夫君，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曲嫣很小心地試探問，“我幫你脫衣服，讓你睡得舒服點，可以嗎？”
    顧決沒有回答。
    他在夢中看著少女凌空騰躍，踏著火光朝他而來。
    她似身披霞光，明艷無雙，瞬間照亮了他深陷的漆黑沼澤。
    她向他伸出手來，溫柔道：“來，我們離開這黑暗骯臟之地。”
    “你不答，我就當你默認同意了啊。”曲嫣小聲的自言自語，嘗試著伸手，碰觸他的衣口。
    啪一聲！
    顧決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沒有醒，卻緊緊握著她的手。
    “你抓著我的手，那應該不會摸出暗器了吧？”曲嫣看他另一只手沒動，放心了些，開始單手幫他脫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