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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燃在原地等了一會,一輛沉穩,莊重的黑色車緩緩停在她面前。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師傅握方向盤的手帶著白手手套,側過臉,對半開的車窗:“莊太太,莊先生吩咐我送你回去。”
虞燃看了看腕表,時間快九點了。
她坐上車,輕輕報了醫院的地址,連著幾天,她都在醫院里陪夜。
到了醫院,虞燃母親還沒睡覺,斜靠在床頭,很安靜地注視前方。
“媽,你今天舒服點了嗎?”
“燃燃,你又喝酒了?”老人家嗅到了她身上的酒味,立刻問。
“請客戶吃飯,當然得喝酒,沒事,喝的不算多。”虞燃將包放在沙上,坐下后揉了揉自己的臉,“你今天感覺怎么樣,胸口還悶悶的痛嗎?”
“比昨天好多了,看來藥是管用的。”老人家微微笑了一下。
那個藥挺貴的,幾天就花了近五千元,當然這點她不清楚。
“那就好。”虞燃輕輕地說,手不經意地按在小腹上,剛才酒桌上被灌了不少酒,現在坐下來,整個胃撐得難受。
“對了,白天小莊他來過了,還和我聊了一會天。”
“啊?”虞燃沒聽清楚似的,“莊非予?他來過了?”
“是啊,還帶了水果。”老母親指了指沙左側。
虞燃側頭一看,現沙左腳的確擱著一只很大的水果籃。
“他人倒是挺好的,和氣,謙虛,一點架子也沒有。”老母親淡淡道,“那樣的家庭能出這樣的他這樣的,很難得了。”
虞燃無聲地笑。
莊非予再好,再謙虛,再親民,他也是屬于“那樣的家庭”,這連她母親都意識到了。
*
虞燃的應酬多了起來。只要是應酬就會喝酒,酒量再好也經不起一杯兩杯地灌下去,她畢竟是女人,怎么也拼不過那些酒桌上,久經沙場的男人。
而且醉酒最可怕的是后遺癥,譬如頭痛可以持續一整天。
到底不是二十三四歲的年紀了,現在的她不喜歡喝酒,不喜歡吃辛辣的海鮮,不喜歡熬夜,也不喜歡在烏煙瘴氣的包廂里笑著應付各種顏色的段子……
一切都是為了生存,當這些她不愿意,不喜歡的事情真的逼近了,接受是唯一的選擇。
只是心理調節得再好,身體還是吃不消,負荷的工作,在醫院陪夜導致睡眠質量的缺陷,酒桌上的廝殺,這些讓她的身體急變糟。
當走出酒店包廂,一群人熱熱鬧鬧地進入電梯,她突然一陣暈眩,腿一軟,脖頸覆上一層冷汗,眼前的光線由熾亮到了昏暗,僅僅幾秒的時間,她整個人前傾,撲通一聲,直直地摔在大理石地板上。走在前面的人聽到不對勁的聲音,趕緊回頭,目睹倒在地上的虞燃,立刻有人緊張地嚷出來“虞小姐醉倒在地了!”
虞燃不是醉過去了,她是心源性休克,因為沒休息好,工作壓力大,喝酒過量導致心臟負荷不了。
醒過來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左手麻,她側過頭,看了看,現左手背上正吊著點滴。
環顧房間,是想象中的醫院病房,四處都是白色,很干凈,也有安全感。
門被推開,很輕,細微的動靜傳到她的耳畔。
轉過頭的時候,莊非予及時來到她面前。
“醒了?有沒有哪里特別難受,告訴我。”他俯身,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額頭。
“還好,就是整個人沒什么力氣。”
“醫生說你是心源性休克,你以后不能再碰酒了。”
“嗯?嗯。”
他坐在她床沿,伸手覆蓋上她的右手背,很輕地摩挲,垂下的眼眸,沉靜的神情,淡而緊抿的唇,一切都是她熟悉的他,近在咫尺,卻又像是莫名地隔了什么。
他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問了句:“你寧愿硬撐下去,也不愿開口求我一句。”說著,嘴角顯出一個無奈的弧度,“燃燃,你怎么這么倔?”
“我求你什么呢?”虞燃挪了挪腦袋,很認真地看他,“你不是不愿意幫忙嗎?你有自己的底線,也對我說過,你的感情不是無條件的,都這樣說了,我還求你什么?”
“所以你就陪人喝酒?”
他的語氣涼下去,那種涼意蔓延到她的指端,幾乎讓她清晰地感受到。
“和客戶喝酒,交流感情,酒桌文化。”她微微聳了聳肩膀,“你也見過不少吧,公關經理就是這樣的……”
“虞燃。”他突然低聲喝斥,加重力道按住她的手,目光精銳地盯著她,隱隱藏著怒意,然后克制住情緒,“你的身體已經不允許自己再繼續糟蹋了。”
“你現在是以丈夫的身份在管我?”
“對。”他幫她掖了掖被子。
“可以,你可以管我,但我有權不接受。喝酒是我的工作內容,我避不開,我只能保證以后多多注意身體,但戒酒暫時不可能。”
“那你現在呢,在和我慪氣?”
她使勁掙脫開他的手,放在胸前,呼吸有些急促,聲音卻很輕緩:“好,不慪氣了,也不兜圈子了。莊非予,我們回到正題上。我和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沒開玩笑的意思,我們的確太不合適了。繼續勉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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