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攬權(1/3)
?趙瑗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回頭,房間內地板上的太陽被窗戶劃出整齊的格子,有一格正好落在蕭山的枕頭,光束中有著灰塵在跳舞,對方雙眼中對于自己的渴望和眷慕尚未來得及收回。趙瑗只覺得這樣的場景很美好,看了一會兒道:“我晚上過來看你。”
蕭山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他隨意的趴在床上,目送趙瑗離開。
趙瑗離開蕭山住處后,便徑直朝著建康府衙走去,他離開蕭山房間的時候臉上本來是帶了笑容,但是越往建康府衙走,臉上的笑容便越來越少,直到最后他坐在臨時趕制的御座上,神色變得肅然威嚴:“傳張都督來見朕!”
張浚早就聽說皇帝去探望蕭山去了,并且在其房中呆了一整個下午,他知道今天自己把皇帝身邊的紅人打了肯定要被斥責,但張浚心中絲毫不擔心這一點:關于蕭山被打一事他可以和趙瑗據理力爭,這次的較量只要勝利了,以后自己說的話,沒人敢不聽——皇帝都要讓我三分,更可況其它人呢?
張浚整頓衣冠,身穿緋紅色的朝服,帶了黑色的長腳官帽,朝著臨時設的崇政殿走去。
出乎張浚意料之外的,殿中侍立的不僅僅有自己,還有其它的一些文官武將,看這架勢,趙瑗是準備在眾人面前好好的跟自己秋后算賬?
張浚心中不以為然:一個小毛孩子怎會是自己這種縱橫官場多年的老臣的對手?只要記得這次再也不要覲見秦檜這種吃里爬外的白眼狼就行。
張浚走進殿中,向趙瑗行禮:“臣見過陛下。”
趙瑗點了點頭,聲音平穩:“張卿平身,朕找你來,是想要仔細的了解一下采石磯處的布置!”
這倒是完全出乎張浚的意料之外了,他根本沒想到趙瑗全然不提蕭山的事情,既然他不提,那自己也不用提了。
于是張浚上前一步,指著大殿中掛的地圖,緩緩開始了他的敘述,從地形情況到兵力布置,都一一說了,張浚在說的時候,趙瑗便會打斷他的話,提出一些讓他難以回答的問題。
比如張浚說:率軍攻打采石磯的應該是完顏亮,還有耶律元宜和其它的幾名將領。
趙瑗便會問:其它幾名將領是那些人?其父母妻子是什么情況?
又比如當張浚在說已經調派成閔本部前去駐守時,趙瑗就會問:副將,偏將,部將,隊將分別是誰?
張浚覺得自己的話常常被打斷,有些很不高興,但對方是皇帝,自己只能忍著,等到張浚說完,趙瑗先是對其夸獎了一番,忽然話鋒一轉,道:“朕聽說大部分戰報,都是直接送都督府?從明天開始,無論大小,都送到朕這里來,朕要親自過目處理。”口氣不容辯駁,完全不給張浚任何反對的機會。
但張浚還是抓住趙瑗說話停頓的空隙,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陛下日理萬機,有些過于細節的地方,臣處理就夠了。
趙瑗緩緩的扭頭,盯著張浚的雙眼,并沒有開口,這個動作讓張浚有點猜不透皇帝的心思,更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往日趙構當皇帝的時候都是如此,況且皇帝事情的確很多,一些小事情也不用拿來煩他。
趙瑗足足等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才道:“朕御駕親征,并不是做做樣子。初一登基便遇到完顏亮南侵,說是危機,也是個好的鍛煉機會,讓朕可以多多的接觸戰事,為將來的北伐做準備。以后不論什么事情,只要是調派人數超過五百,務必要先向朕匯報。”他的這個要求,勢必會把他搞的更加忙碌,但這也是一個將大權攬在手中的機會,而不是讓下面的人看著自己新登基便存了輕視之心。
張浚覺得皇帝有些多事,但趙瑗并未就此罷手,接著道:“凡是六品以上的武官,獎賞或懲罰,也必須報與朕知,經宰執商議后下旨處理,以正視聽。任何人不得自私做主。”
張浚微微張口,還沒說話,便聽見趙瑗口氣嚴厲:“就如今日蕭山的事情,他犯了錯,當依照圣旨從事,無圣旨任何人不得任意妄為!如今正在朝廷用兵之際,外臨大敵,此等事情更要慎重處理,以免釀成禍事。”
張浚覺得有些用力用不到地方的感覺,趙瑗完全沒有去跟他糾纏對于蕭山問題的處理對錯,反而是將矛頭指向他私自處理的事情上,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
在猶豫了片刻之后,張浚躬身道:“臣知錯了。蕭將軍被打一事,臣也覺得略有不妥,不過當時一心想要嚴肅軍紀,并未考慮……”
趙瑗和顏悅色道:“朕并未說過張相公處理有何不妥,他私自逗留,本就該罰。只是以后若有類似的事情,需請圣旨方可施行!”
張浚覺得這個新皇帝不是太好對付,往日在趙構手下辦事的時候,多半是自己一堅持一強硬,趙構就會屈服,先斬后奏也沒什么。但現在,他抬頭去看趙瑗的神色,趙瑗臉色嚴肅,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沒有半點可以商量的余地。
張浚躬身行禮:“臣遵旨!”
趙瑗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今日天色不早了,就到這里吧,張相公,把近日的戰報全部送到這里來,朕要細細查看,了解情況。”
眾人魚貫而出,片刻之后張浚便帶著兩個衛兵返回,抱來了重重兩堆戰報,放到了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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