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相見(2/3)
無一人后,心中稍安,他在秦府走了一圈,見到有一串血珠順著小路滴到了墻外,趙瑗心中暗想蕭山大概是受傷了,但是能夠逃走應該不至于太嚴重。
等到秦府搜羅了一圈之后,楊存忠便將所有侍衛撤出秦府,只在外圍了一圈,以防有變,趙瑗心中暗自揣測,蕭山受了傷會跑到哪里?蕭山在臨安的熟人并不多,似乎除了自己的王府根本沒有地方可以去,但王府半夜已經關門,又守衛森嚴,他受了傷不一定能夠闖進去。
他本該呆在此處以完成趙構轉移幕后黑手的戰略意圖,可這種情況下,他實在是沒有任何心思再呆在秦檜府上,自己出宮的目的已經達到,前來秦府也沒找到人,便對楊存忠隨便找了個借口后,就匆匆離開,帶著兩個貼身侍衛在臨安城中亂轉,可偌大的臨安城,今夜又有巨變,普通百姓就算是聽見動靜也都緊閉門窗,沒有人會出來,讓他找也沒有地方找。
正在趙瑗又是焦急又是擔憂的時候,忽然在街道上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先是一愣,隨即策馬上前,走到那人的面前跳下馬,叫道:“彬甫!”
那人抬起頭來,一張臉在黑夜中也難掩光芒,不是別人,正是聽從了蕭山的建議,兩年前進京趕考,一舉高中,現任彭州通判的虞允文。
虞允文見了趙瑗,也是呆了一呆,他這次進京述職,才呆了三天,尚未見到皇帝,就遇到了今夜秦府巨變。
趙瑗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虞允文將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又道:“因為剛到,還沒來得及前去拜會殿下。”他已經來了三天,沒去見趙瑗全然是因為趙瑗最近在風口浪尖上,不好去公然拜見。
此刻趙瑗聽虞允文這樣說,也沒多想,便問道:“你見到蕭山了嗎?”
虞允文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趙瑗道:“他……他有麻煩了,如果沒猜錯,他甚至受傷了,我正在到處找他!”趙瑗一面說一面到處張望,他說完這句話后見虞允文沒有什么表示,顯然是虞允文也不知道的。他要再次跳上馬正準備去別處找一找的時候,虞允文忽然上前拉住趙瑗的馬韁:“殿下,我有個朋友今晚剛好在我那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趙瑗一怔,看向虞允文,虞允文輕輕的點了點頭。
趙瑗直到此刻,一顆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回到了肚子里,跟著虞允文一起朝著一條小巷走去。
虞允文在半路上對趙瑗低聲道:“也是湊巧,我聽到城中有些動靜,就出來看看,走到半路的時候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昏倒在路中央,趕緊上前去看,才認出來是蕭將軍。他只跟我說了一句讓我保密就又昏了過去,正準備出門給他弄點藥,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剛剛見到殿下也不敢亂說。”
趙瑗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聽到“渾身是血”“昏迷不醒”幾個字,指甲幾乎要掐進手掌的肉中。
虞允文將其帶到小巷中的一戶不起眼的人家中,推開門,道:“這是家父往年進京的時候,買下的一處房屋,里面簡陋粗鄙,殿下不要介意。”
趙瑗點了點頭,走入院中,果然見到院中只有三間平方,也不過是個尺寸見方的小院。臨安地價比金子都要貴,能夠買得起這里,也需要有些家底了。
趙瑗命自己的兩個侍衛在外等候,自己伸手,推開唯一間亮著燈的偏房,走了進去。
虞允文則不進房,自己在院中跟趙瑗的侍衛閑聊,詢問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趙瑗走入房中,房中布置也很簡樸,僅有一張小床,床頭擺著一張小桌,除此之外別無它物。
床上躺著一人,身上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依舊是那套太監的衣服,上面血跡斑斑,頭發散亂,有的黏在臉上,有的散落在枕頭上,雙目緊閉,嘴唇上沒有絲毫血色,趙瑗看的清楚,正是蕭山!
趙瑗只覺得心中一痛,走上前去,伸手握住蕭山垂在床外的手,只覺得他手心冰涼,脈搏微弱。
趙瑗低低的叫了一聲:“阿貓!”
聽到這聲呼喚,昏迷中的蕭山眼珠轉了轉,卻沒有睜開。
趙瑗的聲音都變得有些哽咽,他將蕭山黏在面上的頭發攏到腦后,緊緊的握著他的手,只覺得內心似乎被什么東西撕裂了一般。
蕭山有些失血的唇動了動,似乎在說什么,趙瑗湊過去,只聽得對方發出一個含混的“水”字。
趙瑗四顧,見一旁的桌子上有著一碗涼水,便端了過來,想要喂蕭山喝下,但其嘴唇緊閉,沾到上面的水都流到了脖子里,混著血跡刷出一道道的灰痕。
趙瑗害怕這樣強灌會把水灌倒蕭山的氣管里,便將他扶了起來靠在床頭,自己喝了一口,心中微一猶豫,便將唇湊了上去,用舌頭撬開蕭山的牙齒,將水哺入蕭山的口中。
水依舊是漏出大半,但總算是有些抵達了蕭山的胃中,如此三四次之后,趙瑗聽到了一聲低低的咳嗽,是從蕭山的喉嚨中冒出來。
蕭山終于緩緩的睜開眼,眼前只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他不知是誰,只是對著那影子露出了一個笑容,卻冷不丁那影子猛然撲到自己懷里,將自己死死的抱住。
蕭山本能的伸手,回抱住在自己懷里略微有些顫抖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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