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3)
馬車從熱鬧的街市出來,視線瞬間開闊,前頭青山入眼簾,重巒疊嶂望不到邊際。
一行人走了小半日,才在路旁瞧見了茶棚,樹下搭著棚子,棚下幾張方桌杌凳,簡陋中透著隨意,紀家的護院本是看上不得眼的,不過人和馬都累了,只能將就片刻,以作休整。
錦瑟看了眼茶棚,沒什么興趣,便依舊坐在馬車里不動彈。
雙兒正扶著紀姝下馬車,遠處忽而來了人,三三兩兩互相攙扶,衣衫上皆染了血跡,瞧著像是在前頭遇了什么歹事。
護院警惕上前察看,那群人也到了跟前,已然力竭,紛紛撲倒在地,見了他們像瞧見了救命稻草,
“救命,幾位相公行行好,快快報官,前頭有山匪攔路,劫財殺人,甚是歹毒!”
茶棚里的老頭正上前替護院倒茶,聞言見怪不怪,“報官也沒用,早和你們說了,這條路行不得,你們非要行。”
為首一落魄漢子聞言有苦說不出,“我也是沒法子,我這鏢是定了時候的,就只有這一條山路可走,除開這處不知要繞多少座山,總不能走上一年半載才交鏢罷,現(xiàn)下可好了,鏢沒了,可如何向人交待!”
錦瑟聞言生了幾分興趣,起身下了馬車,外頭幾個大漢全身是傷,說話間連站都站不穩(wěn),手上的大刀盡染血跡,可見剛頭有多兇險。
紀姝聽了片刻,摸清了來龍去脈,惑道:“為何報官無用?”
“現(xiàn)下世道亂,人都上戰(zhàn)場了,哪有功夫來管這處小事,還是莫行山路保命得緊。”老頭孑然一身沒什么可怕的,話間全是坦然。
紀姝退回馬車中,摘了頭上帷帽,神色有幾分凝重,這也是她回去的必經之路。
若是換路,繞上一年半載才回家中去,可不知得傳成什么樣,更何況路中種種危險難以預測,保不齊別處也有山匪,還不如這一處已然知曉情形。
紀姝思索片刻,讓雙兒下去救治人,順道打聽山中情形。
雙兒下了馬車,先自報家門,眾人知曉救人的是紀家二小姐,一時間稱謝夸贊不已,又是走鏢之人,行走江湖最重的是這義氣名聲,往后少不得多多傳揚紀家二小姐的良善心腸。
耽誤這片刻,后頭又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些許趕路的流民,面黃肌瘦,衣衫襤褸,身上似乎還長滿了虱子,叫人避之不及。
老頭上前白給了茶水,旁的倒也給不起了,而且只字不提前頭有山匪的事。
雙兒疑惑,走到他身旁壓低聲音問道:“老先生為何不告知他們前頭有山匪謀財害命?”
老頭聞言不以為然,“山匪劫得是財,他們身上摸不出一個子兒,哪耐煩從他們身上下功夫呀,你們可就不一樣了,走不得……”
老頭說著看了眼高頭馬車,又看了眼錦瑟和眼前的雙兒,小姑娘家家如何躲得過山匪,抓到又怎是一個慘字了得,“換路走罷,莫害了自己性命。”
紀姝在馬車上聽聞這話,使雙兒去與流民換要了身衣裳來,再下馬車時已然成了一個山野村姑,通身狼狽,白凈的臉用泥土抹黑,身后只有兩個一道狼狽打扮的婆子跟著,其余人原地不動,連雙兒也留了下來,畢竟兩個年輕女子想要一道混過去,實在太過難了。
錦瑟慢悠悠走到她面前,打量了眼她的裝束,不以為然,“坐馬車過去便好,何必這般辛苦?”
紀姝也沒遮掩,現(xiàn)下馬車和護院全都是她的累贅,想要過路只能這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否則又怎么躲過山匪?”
錦瑟倒不覺得意外,看了一旁眼眶發(fā)紅的雙兒,閑來無事又問了一句,“你脫身了,那你的仆從怎么辦?”
這不是明擺著?自然是由他們領著馬車當誘餌吸引山匪的注意力,她混在流民之中安全渡過的可能性才更高,這也是迫不得已,如今這般情形,只有狠下心才能多得幾分生機。
紀家規(guī)矩森嚴,即便不是忠仆,也知曉若是沒能護著二小姐平安回去,下場也不會好看到哪里去,倒不如爭個忠心護主的名頭,也讓家中的親眷有個好前途,倒也沒有多少異議。
但這話明明白白問出來就有些刺耳了,剛頭還有人夸贊紀家姑娘俠義心腸,這一轉頭便棄了自己家仆,可不是諷刺?
紀姝面上一僵,話間也沒了和善,“這一路多有危險,我如今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再沒辦法帶著姑娘了,錦瑟姑娘要去要留,自行琢磨罷。”
錦瑟聞言輕飄飄,“我可沒有別的法子,也不喜歡走路,既然坐了這么久的馬車也不能白坐,過會子我做一回紀家小姐,替你引開山匪罷~”
雙兒聞言實在聽不下去,只覺這女子又蠢又貪慕虛榮,這個時候說這話,不就是想憑在小姐面前爭一頭,即便小姐留了她在紀家做丫鬟又如何,前頭還不是死字擋著!
她心中惱火,被留下的害怕和委屈當即發(fā)泄在她身上,直刻薄道:“漂亮話誰不會說,保不齊一會兒又要哭爹叫娘喊救命……”
紀姝伸手打斷,看著錦瑟認真問道:“你可想清楚了坐在馬車里的后果?”
“我這個人做事從來不看后果,就怕雷聲大雨點小,半點沒趣兒。”錦瑟意味深長笑道,行到馬車旁,似笑非笑看了眼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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