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嬰兒的哭聲(1/2)
從海訓場回來,已經是9月25號了,離國慶節也沒幾天了。趁這個連隊訓練管理的非忙期,郭凡與連長商量,準備把今年的假休了。郭凡現在想念的不僅是自己的父母、妻子,還有乖巧伶俐不滿三歲的女兒。
提起妻子和女兒,郭凡滿心的愧疚。
他和妻子是2001年結的婚,妻子懷孕以后,他就趕回了部隊。幾年的軍旅生涯,郭凡對男女之事不甚了了,更沒學會如何當老公。現在,妻子懷孕了,他更不知道如何作父親。這一切來得都太突然。這讓天天呆在“男兒國”的郭凡手足無措。十月懷胎,對一直在軍營的郭凡來說可能過得相對蹉跎,可對郭凡的妻子郭紅來說,那可是一個孕育新的生命,脫胎換骨的“十月圍城”。為了不影響郭凡的工作,所有的苦和累、辛和酸,郭紅一字都沒透露給郭凡。即便是自己的母親因農間勞作摔傷了腿,郭紅都沒吱一聲,硬是把這件事抗了下來,一邊忍著因孕期反應不斷引發嘔吐,給身體帶來的不適,一邊照顧著躺在病床上的婆婆。這都是郭凡后來才知道的。
真正令郭凡難以忘懷的那一幕,是得知妻子即將臨產,他匆匆往家里趕的那一天。想起那一天,他的心尖就泛起陣陣酸楚。
他記得很清楚,那一天是2002年1月2日,因為洋歷新年那一天他是在火車上過的。轉了幾次車后,父親用拖拉機把郭凡從公路邊接到了村里地下的地邊。
“凡兒,你看,郭紅在地頭那里等你呢。”父親指了指坐在地里的一個人,從拖拉機上回頭說。
“那我從這下吧。”父親把拖拉機停了下來,讓郭凡下了車。
“爸,你先回去吧,我和她走回去。”郭凡示意父親先開車把行李拉回去。
看著拖拉機遠去了,郭凡一回頭,才發現郭紅已經從地里站了起來。廣闊的麥田里,小麥已經發芽吐綠,略顯生機,但北方的干風把揚起的黃土覆蓋得麥尖上到處都是,倒把嫩綠的世界壓遜不少。郭紅拍了拍身上的黃土,把軍綠大衣用力裹了一下,向郭凡招了招手:“還愣哪干啥?過來扶一把唄。”
聽郭紅一喊,郭凡才緩過神來,鼻子一酸,立刻跑上前去,“恁冷,跑這干啥咧?”一結婚郭凡就走了,再見新娘子已是十個月之后,郭凡也不知道說啥好了,就這么提溜出一句,像寒暄一樣,他怎么也找不出久別勝新婚的那種感覺,只覺得喉嚨里有種什么東西堵著,吐又吐不出來,咽也咽不下去,哽在那里。
“走,回家吧。慢點。”郭凡扶著她下了土坎,從葫蘆溝往家里走去。
“想我了嗎?”郭凡把這句話在心里念了又念,始終沒問出口,他覺得那有點肉麻,又是走在農村小道,似乎有點不合時宜。
“現在,身體反應大嗎?”面對懷孕即將臨產的妻子,郭凡還沒有學會如何照顧孕婦,但那種關切之心、心疼之意,從他的眼神中可以體現得淋漓盡致。
“還行,預產期就是這兩天。”郭紅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照顧自己,回答得很堅強。
三四百米的路,他們走了很久很久,彼此之間似乎有說不完的話,但又不知道該如何痛快地表達。
托上鄰居的關系,郭凡自己也通過高中同學在縣醫院找了人,以備應急。果不出兩天,1月5日,郭紅就感覺身體不適,他們就趕緊用一輛農用三輪車把郭紅拉到了醫院。醫生建議住院待產。
醫院里真是人滿為患,連走廊里住的都是陪產的家屬。托上關系,郭凡好不容易給郭紅找了一個三人病房。戰友小寧聽說了這件事,主動從家里搬來了一張行軍床,解了郭凡晚上休息的難題。人親不親,一有事就體現得非常精準。
呆到晚上,醫生一看郭紅臨產跡象不明顯,建議喝蓖麻油催產。郭凡和郭紅他倆也沒經歷過這種事,也就同意了。還真湊效,吃了還不到半個小時,郭紅就反應得很激烈。郭凡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能按醫生建議扶著她在走廊里走來走去,等待那驚天動地時刻的到來。
深夜,在母親的陪伴下,郭凡把妻子送進了產房。隨著嬰兒的那一聲啼哭,一個新生命從天而降。
凌晨一點,女兒被從產房抱了出來,而郭紅因為生產時不順利,還要做進一步的手術。本來是順產,按照醫院的規定和本人現狀,當天生完就可以當天出院,看來郭紅要吃更多的苦了。
凌晨一點半,郭凡看到妻子終于從產房里出來了,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下來,不自覺地把兩個已經攥成拳頭的手伸展開來,甩了甩:總算母女平安。對郭凡來講,這是最重要的。
“怎么不下奶呢?”第二天,郭凡又遇到了新的難題。因為**內嵌,郭紅不能正常哺乳。郭紅看著旁邊嗷嗷待哺的女兒,摸著脹得要命的胸部,還要忍著手術后的疼痛,心里極不是個滋味。
“老公,你過來吸一下吧,看能不能吸出來。”郭紅的決定讓郭凡猝不及防。郭凡看了看滿病房的人,臉一下紅了,這,他哪里好意思。但她這句話迸發出來的母愛,讓郭凡終生難忘。為了女兒,一個女人可以公開自己最妖羞、最隱私的部位,這就是母愛的無私和偉大之處。沒有辦法,為了女兒能吃上母乳,郭凡不得不去買來吸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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