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小心打了個哈欠(1/2)
四海波潮滾鼓雷,
書生無意入秋闈。
閑拋彩筆從戎去,
敢帶吳鉤策馬飛。
筑夢芳華縈社稷,
馳懷慷慨忘安危。
青山處處埋忠骨,
未想成功老大回。
這是上校陳飛虎的入伍自勉。可惜那時候我還沒有這么高的覺悟。
1994年12月20日,是我收到通知書入伍啟程的日子。
剃了光頭,穿著肥大的綠軍裝,背上曾當過兵的族親表哥打好的背包,在鄉親們的注視下,輾轉來到了縣人武部歡送新兵入伍現場――人武部大院。大院內人頭攢動,前來送行的隊伍三五成群地站著,人群的核心就是今天胸戴大紅花的入伍新戰士。90年代,入伍是一件非常光榮的大事件,不僅是當事人人生的重要時刻,也是青年家庭的巨大榮耀,盡管很多人是“過五關斬六將”才達成愿望。
好像是要舉行儀式一樣,也許是要與過去一刀兩斷,開啟新的征程,大家不約而同地都剃著光頭。自有記憶一來,我還是第一次剃光頭,剛開始很不習慣,總覺得有很多雙眼睛盯著我看一樣。因為在記憶中剃光頭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是社會上的二流子。現在看到這么多人清一色“光葫蘆”,心情也光亮了很多。我們都是聽說到部隊后都要剃頭,干脆先解決算了。從“頭”開始嗎!
“義牛,到了部隊別忘了給我們寫信。”說話的是來送站的我的高中同學好朋友廣濤。與他一起來的還有好同學小朱。北方人稱呼人喜歡叫人名最后一個字加個“?!弊?,我名字中最后一個字是“義”,所以同學們都叫我“義?!薄?
他們兩個是我高中最要好同學中的其中兩個。我們202一個寢室的總共有8個人,彼此之間能相互關愛、相互支持、相互學幫。我們給我們這個team,起名叫“tot”。廣濤和小朱在學校都是體育特長生,第二年考大學也沒能如愿。聽說我要當兵了,特意來送我。
“會的,會的”,我們彼此擁抱著,眼眶都有些濕潤,“聯系上他們幾個代我向他們問好”。劉煥林、和留星、姬自亞、莫生輝、張鴻運,他們5個人都上大學了,東南西北都有,很久沒有聯系了。
“登車,出發了,出發了?!庇腥嗽谟脭U音器高喊著,喊聲像一把刀把我與親人的距離、與同學的距離、與好友的距離割裂開來,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到市區轉乘火車,經過近40個小時的顛簸,終于到達了入伍地――廣西貴港,后來了解到一起到這個地方來的總共有120多人。
一出火車站,大伙都笑了,大街上的人穿著短袖,而我們卻穿著棉衣棉褲。上學時只知道中國地大物博,南方屬于亞熱帶氣候,沒有切實的感受,這下真是感受到了,祖國真大,大得讓你有點不知所措。新兵發服裝,只有一套,也沒有得換,也沒時間換。
“傻大兵,傻大兵”,路人們都投來異樣的目光,并大聲地議論著。我們很多人眼里都有不解和憤怒,因為還要集合,又人生地不熟,也都默認了。大家被裝上了幾輛大卡車(部隊叫東風運輸車),后面篷布一蒙,幾十人坐在里面,只能感覺到車輛再不停地拐彎,拉到哪了?鬼知道。目的就是不讓你知道!
也不知道行駛了多久,只聽到前方有人喊:“下車了,下車了”。這時,我所乘坐的車輛也拐了個急彎,停了下來。有人把篷布掀開,要求我們下來站好。這兩個人穿著綠軍裝,戴著軍帽,在籃球場燈光的照耀下,只能看到剪影,感覺挺威武的??磥硎堑杰姞I了。
看了看來的時候父母給的電子表,已經是凌晨2點了。
根據檔案點名,大家彼此被不同的穿綠軍裝的帶走了。我和其他8、9個人也不認識,但肯定是同一個火車皮拉過來的,被一個高個子班長帶到了一座房子的三樓。
“一班長、三班長,又來了一批新兵,怎么分呀?”帶我們來的這名班長在征求其他班長的意見。
“你們先挑。”一個班長應聲說道。
“你會打籃球嗎?”
“不會?!?
“你會踢足球嗎?”
“不會。”
“你有什么特長?”
“沒有?!?
隨著班長的提問,有一技之長的都被挑走了,而這個只會回答“不會”和“沒有”的人,還一直站在原地,這個人就是我。
“老覃,還剩一個,這個兵你要不要。”通過剛才大家相互稱謂,我知道了帶我們來這個人是二班長。
“要啊,怎么不要,來,歡迎加入鋼刀四連新兵一班。我是新兵一班班長覃松?!卑嚅L從床上坐起來,給我招了招手。
“班長,讓他做幾個俯臥撐試試?!彼诳块T上鋪的一個人把身體翻過來,用手臂支撐著上體,笑著說。我感覺他有點得意而且有點“惡作劇”。我瞥了瞥他,看到床幫上有他的名字,叫楊勝碧。班長沒有否定他的話,我俯下身,開始做俯臥撐。
“勝碧,不要欺負新同志。”班長制止了他。
“班副,去給他泡一包方便面,這么晚肯定餓了?!绷佳砸痪淙嚅L的話讓我心里暖暖的,出來幾天了,第一次有人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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