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思考(1/1)
第五十五章思考
任仁厚、鄭天成、朱友黎三個人從大橋鎮(zhèn)回來,呆在自己的家里,一連幾天都沒有出門。
銀元,俗稱大洋,讓三個年輕人興奮不已。長這么大,他們還沒有親手撫摸過大洋,更別說擁有了。
任仁厚擺弄著手中的四塊銀元,心里不由地感嘆:
好家經(jīng)不起三股分。這話真是千古真理。十塊銀元,他們二人雖然每人只拿走三塊,自己手中就只剩下四塊。反過來,如果他們每人送給自己三塊,那么自己就是十六塊。這可就是一筆小財富。這財富就是積少成多,靠一點一點地積累起來的。如果說全縣每人給我一塊銀元,那我就是大富翁。他不由地笑了。這不是白日做夢嗎?忽然,笑容在他的臉上凝固下來。他想到了土匪,那些土匪東家搶、西家掠,不就是利用了積少成多這個原理嗎?
任仁厚給自己的思想插上翅膀,早不知飛到哪里,想到哪里。
鄭天成手握著三塊銀元,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一個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哪來得銀元?只有那些官商權(quán)貴才有銀元。而這些人越有錢,心越狠、手越黑、越是鐵公雞一毛不拔,越對窮人百般欺詐,敲骨吸髓。想讓他們可憐可憐窮人,那是白日做夢。對他們那些人,只有來硬的。歷朝歷代都不乏為民辦事的英雄豪杰。這些英雄豪杰都是單槍匹馬,常常受到官府的捉拿通緝,因為那些當(dāng)官的就不為民。你為民辦事,就落不到好下場。再者,單槍匹馬進入有權(quán)勢的家庭也不容易,因為他們都雇人看家護院,而且還和官府勾結(jié)在一起。
那些有權(quán)勢的人,常罵窮人為窮鬼、濺命。是啊,人窮了,命就不值錢。這些命不值錢的人合起伙來,和那些權(quán)貴玩命,窮人肯定要贏。富人的命越值錢,他就越怕死。
朱友黎也在想:不論做什么事,必須要有個依托。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這話是一點都不錯。硬靠自己打出一片新天地,那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連幾天,三個年輕人都呆在自己的家里,誰跟誰都沒有聯(lián)系。他們都在思考,他們遇到了人生路上的一個新的轉(zhuǎn)折點。
很快,老百姓中就傳播著這樣的消息:縣城里加強了戒備力度,走在大街上,會突然遭受盤查,督軍府里加崗增哨。
任仁厚笑了,他心里說:你督軍盡管有人、有槍、有權(quán)、有勢,但你不過也是個人。你也怕死。你也沒有什么了不起。窮得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貧瘠的土地、窮苦的生活、腐敗的政府、混亂的局勢,生活在這里的祖祖輩輩,沒有能夠改變一窮二白的面貌。
看來,要走出去、要闖天下,不能墨守成規(guī)。即便是頭破血流,也毫不后悔。第一次雖然只邁出了半步,任仁厚的心,早已經(jīng)飛了出去,要想再收回來,重新裝進籠子,難!
三個人在村中露面的機會越來越少,暗暗結(jié)伙出去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不斷有振奮人心的消息傳來:
XX村的惡棍,被人狠狠地教訓(xùn)了一頓,
XX村的惡霸受到嚴(yán)懲……
有人說,這是蒼天為窮人派來的救星。
貧瘠的土地,莊稼苗長不好,但雜草會生長得很茂盛。
不久,有人傳說,從任家寨往西二百里路,那一帶正在鬧土匪……
后來又有人說,那個土匪頭子姓田,是個殺人不眨眼惡鬼,殘害年輕婦女的魔王……
任家寨曾有個跑單幫的人,晚上借宿在龍岡村。農(nóng)家有個三、四歲的孩子,在媽媽的懷里又哭又鬧不聽話。只聽媽媽小聲說到:
“你再哭,就把田壽命哭來了。”
那小孩子立即就乖乖地爬在了母親的懷里。
“田壽命是誰?”
客人好奇地問。
主人小聲地說:
“田壽命是我們這一帶的土匪頭子。他卻不是我們這一帶的人。他人長得瘦高個兒,模樣也很英俊,左眼角有塊疤痕。他一瞪眼就充滿了殺氣。模樣是個人,可總不辦人事。”
這家主人還說:
“土匪頭子田壽命,在這一帶只有兩個村沒有騷擾。一個就是他盤踞的西杜村,一個就是我們龍岡村。什么原因,誰也說不清楚。但人人都處于緊張狀態(tài),千鈞一發(fā),因為,災(zāi)難隨時都可能落到自己的頭上。”
根據(jù)主人的描述,留宿的客人忽然明白了。這個土匪頭子不是別人,就是他們村的任仁厚。看來,這任仁厚是個兩面人,村里村外截然相反。他是兔子不吃窩邊草。
這位留宿的客人沒有說破真相。他感謝這家主人為自己提供了食宿。他也安慰主人,既然生活在土匪的腳下,也只能小心行事了,他們過去也是這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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