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尋魄(6)(1/3)
柒和捂住胸口,自從知曉自己缺了一魄,不知是不是自我暗示,總覺心里少了一塊,低頭答:“做了噩夢。”
雖說景鈺答應復活明熾,但柒和也是無法心無芥蒂地與之相處,相處也未有之前親近。
柒和輕道:“心里不安穩......你沒睡么?”
此時她多希望小七在身邊能給她薅薅毛。
景鈺:“......未曾。”
柒和沒聽到景鈺回答,兀自又睡下,心跳如擂鼓。合上眼簾卻滿是他定定的金瞳,半晌,覺得睡不著,重又翻身側臉向他。
被子拉過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半瞇著瞧景鈺。
他仍是睜著眼,呼吸清淺幾乎感覺不到。
柒和忍不住開口道:“你看我做什么?”
過了一會,聽到他沉沉的聲音,“看你睡覺。”
柒和:“......”
過了一會,柒和終于又翻個身,衣料與被子擦出窸窸窣窣的輕響,聽得人心癢,她嘟囔道:“又不是沒看過......”
——以前不是經常躺一起睡么......
景鈺不答。
后半夜,柒和睡得極安穩,仿佛小七又在身邊陪著,伸手就能挼到滿掌心厚實柔軟的白毛,鼻尖繚繞若有若無的雪松清香。
次日清晨,柒和恍惚以為回了自己家睡在柔軟的席夢思上,一睜眼滿目晨光。
她伸展身子坐起來,裝作不經意偷偷睨景鈺一眼,他還在那坐著,不知道一晚上是不是都是這樣過了。
——活該。
柒和莫名地心情好,精神滿滿穿好衣服,系好乾坤袋,深深呼吸兩次,再看景鈺,驚奇道:“咦?你頭發有點亂。”
景鈺臉不紅心不跳,沒什么表情地道了聲:“好。”
柒和又驚奇道:“你嗓子怎么了?感冒,啊不是,風寒了?”
景鈺聲音聽著很啞,沙啞低沉,很有些煙嗓的滄桑味道,與他素日里提琴一般低沉悠揚大不一樣。
景鈺理好被柒和夢里揉亂的鬢發,道:“沒事。”
“噢?”柒和跳到他眼前,道:“你還有黑眼圈。”
柒和青蔥嫩白的手指在自己眼下橫著比劃一番,幸災樂禍道:“嘖嘖,活該不休息。”
柒和嫣紅的唇瓣在眼前開合,景鈺眸光幽深,喉結輕輕一滾。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有多誘人。
忽然有什么東西破門而入,一團巨大的白影鋪天蓋地壓下來,將柒和推倒在地。
熱乎乎的氣息迎面襲來,小七黏在柒和身上扭來扭去,像條滾滾肥圓的大白蚯蚓。
柒和一邊笑著道:“好了好了。”一邊撐著小七的腦袋,以免它太過熱情不小心將自己腦袋吞了。
這客棧陳設雖不珍貴稀奇,卻是堅固耐用的。
眼下兩扇堅固的木門,一扇被撞倒,整個撲在地上,另一扇還歪歪懸在門框上,也是搖搖欲墜了。
蘇瑾跟在小七后頭,見了柒和,神色霎時舒緩。
蘇瑾道:“小七一到這里便奔來了,想是嗅到你的味道了。”
小七像條壓抑許久的哈士奇,三條毛茸茸的蓬松尾巴不受控制地掃來掃去,直掃的壁上的瓷瓶字畫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它嘴里嗚嗚咽咽的,似在控訴。
柒和費力從它身下掙扎出來,安撫地拍拍他的腦袋,道:“小七別怕,以后到哪都帶著你。”
“溫師哥他們呢?”柒和問。
蘇瑾略一沉吟,道:“我折返回玄清帶上了小七。這樣算,溫師兄與寒予師兄大約昨夜里便到了。”
蘇瑾拿出張傳音符,道:“溫師兄,你們在哪?”
溫斂的聲音自符箓中傳出,甚是清明:“在我家。”
到了東洲,溫斂自然是回溫家了,倒不必像他們似的住在客棧。
蘇瑾道:“我已找到柒和,眼下可動身去丹心教了。”
溫斂在那邊道了聲:“好,丹心教宗門前見。”
蘇瑾與柒和對視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
*
幾人在丹心教正門前會面,溫斂與寒予皆對景鈺心懷警惕,反是景鈺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
丹心教弟子見了幾人玄清道袍,又聽溫斂自報家門,得知是溫家三公子到訪,忙不迭稟了師尊,迎他們入教。
丹心教到底是符修宗門,邁入一步,只覺滿天滿地都是奇異的墨香。這里景致也與玄清不同。
一進院門,便是滿目濃淡的竹影,其上縱橫交錯著一張張顏色材質各異的符紙。另一邊是一道圓月型的洞門,門邊斜栽一株青翠的松。
玄清內隨處可見腰懸利劍的弟子,而丹心教眾人皆是儒雅內斂,見了柒和一眾,皆微微躬身舉手作禮,不似修士,竟似儒生。
丹心教主伍羽氣質更為儒雅溫潤。
寒予可以說是與伍羽氣質較為相符之人,但他的沉穩內斂之間總有一股青松翠竹般的凜然傲氣,自骨子里生出叢叢沖天的青竹。
寒予拱手做禮,給足伍羽面子,詳細說明來意,道:“我師妹平白被人剝去魂魄,此等仇怨不可不報。是以前來請伍教主相助,助玄清查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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