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出海(1/2)
太子在萬眾矚目之下,輕飄飄幾句話挖開了隱藏在大明繁華表面下的‘潰瘍’。
在軍機處頭上甩了個大鍋,太子辭別弘治帝和笑容滿面的張皇后,帶上三百新科進士、府軍前衛以及龐大的物資從天津港下海。焦俊接到軍機處的調兵令,率南京水師隨船護駕。
軍機處立刻病了一半的官員。晉王帶上藩王,拍著胸脯保證他們的安全,把人從家里一位位請回。突然起來的武官考核,被列入弘治十六年朝會的第一項內容。
太子順風順水地下海了。
兩天后,太子一行人在海上遇上西廠從占城運糧回來的船隊。太子親切接見了西廠船隊,詢問運糧的相關問題。新科進士們登上西廠運載五千石的蒸汽寶船,見識了大明運載量最大的船只,體驗了蒸汽船的速度。
新科進士們圍著船艙巨大的蒸汽發動機組大驚小怪,西廠和水師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完成了身份互換。
當朱壽和‘南京水師’船隊駛入日本海后,東南沿海地區藏起來的商船像下餃子一樣下海。京里傳出消息,武官們需要重新考核上崗。乘著水師護駕離去,和沿海衛所武官勾結的商人還不抓緊最后的機會下海撈一票?
大明建國后輕視水師的發展。土木堡之變以后文貴武輕,水師更是不被人所重視。除了南京新江口設有專門的水師軍隊,只有沿海的幾個衛所配備戰船。如山東金州衛、威海衛、天津衛、金山衛、廣海衛、金鄉衛等大大小小的衛所。
在軍改之前,朝廷命令沿海衛所負責海禁。衛所武官世襲,士兵乃附近軍戶,和當地豪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怎么可能真的禁的了。直到焦俊率領南京水師在沿海外圍封鎖,每抓到一例下海商隊處置一個衛所,海禁才算真正實施。
海禁嚴了,海外貿易被西廠一家獨占。
嘗到海禁甜頭的家族沒少到京中活動。雖然弘治帝耳根子軟,彈劾太子的奏章堆滿半間屋子,可架不住他對太子的溺愛。勛貴武官方面,南京的魏國公府和成國公府安靜如雞,誰還會不知死活地跳出來。
最近商人的滋味不好受。新商稅試運行、皇家商行擴張,賣糧利潤低、賣鹽競爭壓力大、京布擾亂了布匹市場,一件件壓得他們氣都喘不過來。國內賣不出的貨物,只能銷往海外。
爭相下海的海商們,誰會想到不差錢的太子殿下盯上了他們的家產呢?偽裝成海盜的水師將士們,密切注視離港的船隊。到了大海,商隊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朱壽只等著保大坊金庫堆滿金銀,現階段的計劃是發展蝦夷島。
“小爺,狀元郎求見。”谷大用打斷正在看地圖的朱壽。
朱壽挑了挑眉,召新科狀元郎康海入內。
“微臣南京戶部郎中康海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蹦陜H二十七歲的康海濃眉大眼、儀表堂堂,清亮的嗓音一點也不像秦腔的鼻祖。
或許沒有遭受磨難,歷練不出名流千古的佳話。朱壽想起了王守仁。王守仁沒了歷史上的遭遇,在軍機處參謀部的日子過得無比滋潤。朱壽很怕后世的明陽先生就這樣沒了。也不知康海換了個人生,秦腔是否還會現世。
“小爺,”谷大用提醒道,“狀元郎來了。”
朱壽回神,見康海還保持著躬身拱手的姿勢。“狀元郎免禮。本宮沒想到狀元郎如此年輕?!?
康海恭敬地回道:“在殿下面前,無人敢自稱年輕?!贝竺鞒瘡牟蝗鄙倌贻p的才俊。有程敏政、楊廷和等人珠玉在前,又有同科的年輕進士緊隨其后,康海不覺得自己有驕傲的資本。
“狀元郎有事?”朱壽開門見山地問。時間就是金錢,他與人交談很少拐彎抹角。難得幾次都是同宗室藩王尬聊。
康海撩起衣袍下跪:“微臣斗膽懇請殿下,重啟天下清丈田畝?!?
憂國憂民之輩深知,土地兼并會危害到皇朝統治。弘治帝想清查田畝,遇到江南頑強的抵抗。太子和江南官商們斗法了一次又一次。如今項忠已死,太子拿捏住江南命脈,卻遲遲等不到朝廷清查田畝的命令。
朱壽非常玩味地看著他。
也不知朱壽說了些什么。滿腔熱血的康海渾渾噩噩走回船艙,等候他的同年忙不迭詢問他太子的回答。
康海雙目失焦,口中喃喃自語,“太子高瞻遠矚,志向遠大。我等如腐草之光,豈敢與日月爭輝?!?
“殿下答應清丈田畝了?”榜眼孫清依仗年紀小,佯裝不解地上前問。
或許是因為太子年幼,所以這一屆的進士普遍很年輕,孫清剛滿十九歲。他和謝遷都是余姚人,謝遷遠赴溫良改上任之后,孫清肩負家鄉父老的深切厚望。太子和江南的關系搞得很僵,鄉親們希望他能和太子搞好關系。
清丈田畝的事是他先提出來的。江南被太子打壓,如果讓出部分土地能讓太子高抬貴手,鄉親們都是愿意的。
謝遷離開前說了許多太子的事,孫清自負對太子有些了解。陛下和太子想清查田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事談不上高瞻遠矚。一定是太子又說了些什么!
康海瞧也不瞧孫清,一味地嘟囔,“福禍難料,福禍難料……”
孫清犯難。謝公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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