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刺痛神經(1/2)
沒有足夠的鹽攝入人會沒有力氣。除此之外需要鹽腌制食物保存。歷史上有為爭奪鹽產地打仗的,也有因為產鹽而國富民強。大明實行鹽鐵官營,每年鹽稅占全國稅賦的四成到六成。
太子撬動鹽法傷及大明根本,劉健作為首輔自然會火冒三丈。
“成化朝廢止太祖時期的戶口食鹽法,弘治五年葉大人將九邊的開中法變為折色法。太子殿下若想改動鹽法有前例可依,劉公如何反駁?”李東陽胡子拉碴、眼窩深陷、神清渙散,一夜間仿佛蒼老了十歲。
如果不是事態緊急,劉健不會在此刻找李東陽商量。太子殿下‘戰績輝煌’,為達目的層出不窮的手段令人后背發涼。折在太子手里的人,有韃靼的達延汗、不可一世的勛貴、囂張跋扈的皇親、還有數位言官。百官成驚弓之鳥,雖然此刻太子沒對鹽法發表任何看法,大家已經往最壞的方面思考。
最慌的人是謝遷。
謝遷背后站著江南豪族鄉紳。持續兩個月的海禁、正在開展的清查田畝,已讓江南地區人心浮動。若太子把手伸向鹽業鹽引,江南非亂了不可。糟糕的是,有江南背景的官員一直在彈劾歷代留守應天的魏國公。如果魏國公趁江南有亂火上澆油,弘治帝定會下重手。
在江南開展清查田畝前,弘治帝調成國公朱輔守備南京,節制衛所軍隊。而成國公朱輔是李東陽的妻兄,李晴的舅舅。劉健想讓李東陽給妻兄遞話,不可讓江南動亂。
“只有朝廷許可的鹽店和鋪戶才可賣鹽。太子的超市……”劉健猛拍腦門,太子的身份根本不需要許可證。
他在李府書房煩躁地來回踱步:“100文一斤雪白無雜質的上等好鹽,讓鹽商們心動不已。他們拿不到這般低廉的價格。太子的鹽到底哪來的?老夫特意打探過,各地均沒有把鹽賣給內行廠和西廠。太子是想逼江南人造反不成?”
“河套云中城一斤鹽只需10文。犬子提議只接受塑料幣購買,這才讓民眾開始接受使用塑料幣。”李東陽取出兒子從河套寄來的信件,“下官昨日傍晚收到。低價鹽應該是太子順手為之。”
昨天茶樓發生的事情讓他亂了心神,沒把消息及時通報諸位同僚。
劉健火速拆開信件,一目十行掃過后眉頭深鎖。半晌后把信拿在手里一字一字細讀,嘴里小聲嘀咕。經過李東陽同意后,拿起書架上全新的書寫筆套裝,把信中內容抄錄。
李東陽頹廢地撐著額頭:“劉公,您所使用的書寫筆套裝,來自大同作坊。犬子于半月前寄來。”
劉健下筆的手頓了頓。他中斷抄錄,反復打量紙筆,最終無奈的一聲長嘆,“我們老了~”
太子不久前表態,要把書寫筆套裝的制作工藝無條件交出,以此帶動北方的商業。然而,在太子表態的同時,大同作坊已經生產出書寫筆。
沒有十足的準備,太子不會拋出大話。如果太子提前規劃超市賣鹽,一定考慮過百官的反應。若他們自亂陣腳,很容易踏入太子挖的陷阱。就像皇親們追回城外田莊。
劉健恢復冷靜,摸著胡子仔細打量李東陽。“賓之準備如何處理此事?此事意外的可能性極大,令嬡年紀尚小,尚有盤桓的余地。”
李東陽眼前一亮,沖著劉健拱手行大禮,“請劉公教我。”女兒仿若提線木偶的神情刺痛他的眼睛。
“事已至此,唯有令嬡嫁給太子。”劉健說出驚人之語。
李東陽滿臉麻木:“劉公說笑了,小女豈敢配皇家。”
“有何不可?太祖只規定后宮妃嬪良家子出生。再說了,太祖定下祖制改動的還少嗎?”
劉健抖抖信紙說:“太子對河套的布局,老夫甘拜下風。你我不得不承認太子智多如妖。然其性子驕縱,需有人從旁指點。楊詹事已然成為太子的幕僚而不是老師,謝老大人只能在學識上指點一二,其他幾位侍官不入太子眼。”
“老夫不指望陛下教子,陛下不溺愛太子就讓我等燒高香。”劉健目不轉睛地望著李東陽,“賓之為人圓滑,實乃教導太子的不二人選。太子雖驕縱,可也是重情之人。若賓之將來能以國丈身份規勸太子,實為大明之福。”
劉健私下與英國公、馬文升、劉大夏、謝鐸等老成持重之人談論此事。大家一致認為,無法無天的太子比外戚干政更為可怕。隋煬帝就是前車之鑒。放眼滿朝上下,李東陽是最適合的人選。騎墻派領軍人物并非浪得虛名。
李東陽怔了怔:“太子性剛硬,最討厭被人威脅。”
韃靼掠劫大同,太子沒有回援,反而突襲韃靼王帳;御史堵住寶船鬧事,太子不想息事寧人,而是一竿子打死;他們強遷災民入河套,太子沒有和他們妥協,想盡方法籌糧。如果太子是能妥協的人,他早向弘治帝開口要名分。
“太子身邊不留無用之人。”劉健擼著胡子笑瞇瞇地說。
李東陽眉頭一挑:“下官還是不明白。”
劉健指指信紙:“‘要致富、先修路’,太子對驛路心心念念。賓之若是幫太子搞定此事,太子至少不會讓令嬡難堪。”
李東陽陷入沉思。
謝遷手捧白花花的鹽粒,陷入極度的恐懼中。
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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