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xù)幾天堅持上朝的大臣們，精神到達(dá)奔潰的臨界點。他們妄圖挨到太子殿下‘江郎才盡’的一天，可這才幾天，他們先要挨不住了。
    第一天坐小板凳，聽太子殿下和戶部尚書談新作物。
    第二天待遇提高，坐在遮陽棚下的可折疊靠背椅上，吃著瓜果、小點喝著好茶，每隔一時辰還有一刻鐘的休息時間。不過是聽太子嘮叨一整天。什么規(guī)模化打理職分田得到的產(chǎn)出翻倍，他們獲得的津貼也能翻倍。太子說得好聽，誰知道有何貓膩。他們沒同意，于是在月亮高懸時，他們踏著夜色返家。
    第三天他們想看太子還有和招數(shù)。這天太子談了水利，以及施肥和改良土壤的技術(shù)。能在平臺上朝的大臣，大多數(shù)家有良田萬畝。太子說的這些引起他們的興趣。可是想要獲得綠肥，必先要出銀子入會。藩王們都跑了，他們更不可能入會。職分田更不可能給太子打理。這天太子講到子夜時分。
    沒睡幾個時辰接著又上朝。
    第四天不少朝臣們坐在椅子開始打瞌睡。太子沒讓錦衣衛(wèi)打廷杖，只是讓他們站著上朝。見勢不妙，劉健等年時已高的老大人，強打精神和太子談?wù)搰掖笫隆?
    劉健出列：“北方缺糧很棘手，殿下有何高見？”
    “大明從太祖開始建立多項荒政舉措，丘公的《大學(xué)衍義補》有詳細(xì)的說明。往上推，每一朝都有經(jīng)驗讓我等學(xué)習(xí)。朝堂上有必要說這個嗎？再好的辦法，讓地方官推行的效果大打折扣。缺糧怎么辦？各位大人想辦法籌糧了嗎？大家都在等著朝廷開出價碼賣糧而已！”
    朱壽喋喋不休地批評：“重要的是吏治！一旦職分田供給官員的薪俸提高，挖空心思撈錢的官員能把心思放在本職上。”度娘搜到的類似話題眾多，他一條條講下去，又可以說上一天。
    “惡念值+1……”
    李東陽上奏：“微臣入閣以來盡心竭力輔佐陛下，重整吏治，每六年的官員考核從未因公徇私放過一名不合格的官吏。前幾日有監(jiān)生彈劾，說近來災(zāi)異數(shù)見是劉閣老和微臣之過。臣等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
    “父皇已讓錦衣衛(wèi)把監(jiān)生江瑢帶逮送北鎮(zhèn)撫司。”朱壽輕笑，“萬一監(jiān)生和王綬一樣身體不好猝死于北鎮(zhèn)撫司，也不是劉閣老和李閣老的過錯。”
    錦衣衛(wèi)查出王綬‘無意’中受傷，造成傷口感染，醫(yī)治不及時后死亡。天津港口影響極大，牟斌確定手下沒有對王綬用刑，王綬在詔獄受傷的原因未知。
    最后只能判定王綬猝死。
    但便宜老爹轉(zhuǎn)身清理錦衣衛(wèi)。世襲錦衣衛(wèi)官職的有勛貴、公主后代、有功的文武官員后代，還有受寵的太監(jiān)親眷。便宜老爹處置這些人花了不少心血。
    朱壽嘆口氣，便宜老爹寬厚的評價并非空穴來風(fēng)。
    “惡念值+1。”
    顯然李東陽不滿他把江瑢和王綬放一起評價。
    朱壽好意地提點：“本宮保證史官會詳細(xì)地把江瑢、王綬的家世背景、所作所為、言行舉止記錄下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孰是孰非自有后人評價。”
    按照規(guī)矩，便宜老爹這朝的《明實錄》將會由他命人編纂。他自信有能力做主修史。
    朱壽明目張膽地用‘青史留名’威脅朝臣。
    “惡念值+1……”
    洶涌而來的惡念值把呼呼大睡的系統(tǒng)驚醒。
    “宿主小心玩過頭被大臣們聯(lián)手廢掉。末帝還能有幾個善終，比如封為山陽公的漢帝劉協(xié)，出逃的元順帝等。但是廢太子沒一個有好下場。”坑人的系統(tǒng)難得為朱壽擔(dān)憂一把。
    朱壽仰天長嘆：“‘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五霸七雄鬧春秋，頃刻興亡過手。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shù)荒丘。前人播種后人收，說甚龍爭虎斗。’縱觀史書，王朝的顛覆從吏治糜爛開始。本宮真心認(rèn)為提高職分田的收成，能提高官員的俸祿，有利于吏治清明。”
    “……”朝臣今日每人10點惡念值封頂，不然又將貢獻(xiàn)一波。
    怎么又繞到職分田上了！
    劉健等人對視一眼，太子殿下不達(dá)目的不會罷休！
    “臣等同意殿下的主張。著戶部處理職分田相關(guān)手續(xù)、及今后一切事宜。”首輔劉健為首的三閣老妥協(xié)。
    戶部尚書侶鐘無異議。
    太子和朝臣的交鋒，以朝臣們跪倒在太子的嘴皮子下結(jié)束。幾天里朝臣飽受精神折磨，但太子對他們以禮相待，所談的話題言之有物。他們沒有找到駁斥的余地。
    從此大明暗中流傳一句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太子有文化！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陳寬興奮地高喊。這幾天他們這群輪不到位置坐的內(nèi)侍、禁軍同樣很慘。
    此刻朝臣們期待著退朝，國家大事還是等弘治帝重新上朝再議。
    “既然諸位大臣無事啟奏，讓那我們談?wù)勼A路一事吧。”朱壽喝了口胖大海潤嗓子。
    “……”
    兵部官員面無血色。
    朱壽看到罰站的老臣們搖搖欲墜，良心發(fā)現(xiàn)收住話頭。他簡短地說：“北方災(zāi)荒至今沒有收到前方的確切消息。大明的驛路該整頓整頓了！諸位大人回去好好想想，明日朝上討論一二。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