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在遺跡中看到的那個被奴役的神族老人的威勢，對于狐千雪的話語，羅煥的面容上掠過了一抹淡淡的嘲諷。
    只是，狐千雪似乎已近沉浸在了訴說這個在她看來足以稱之為“偉大”的計劃當(dāng)中，并沒有發(fā)現(xiàn)羅煥的異樣。
    她自顧自地說道：“我的師父是蠻族最好的藥劑師，他為太多的蠻族治愈了在他們看來必死無疑的絕癥。他本以為，在提出了這個計劃之后，能夠得到帝國高層一致認(rèn)可與幫助，但是他錯了。”
    俏麗的面容上掠過了一抹濃烈的不甘，她猛然看向羅煥：“你以為，我真的在乎你們?nèi)俗澹诤跄銌幔咳绻皇悄切┕倭啪芙^了師父將蠻族作為試驗體的方案，我們怎么可能選擇人族這種體質(zhì)虛弱無比的種族作為試驗體！又怎么會為了確保試驗體的安性，而在原本只是單純的強(qiáng)化肉體的藥劑當(dāng)中，加入了控制人心的成分！”
    “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如果不是加入了這些完沒有必要的成分，早在十年前，這種藥劑就應(yīng)該研制成功了！”狐千雪的情緒變得極不穩(wěn)定，羅煥甚至能夠感覺到她的靈魂都在顫抖。
    皺了皺眉，羅煥開口道：“冷靜點，你想讓蠻族都知道，你在向一個人族泄露蠻族的秘密嗎？”
    狐千雪楞了一下，而后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她的臉上重新泛起了帶著魅惑的笑意，看著羅煥，她輕笑著說道：“你……這是在關(guān)心我？”
    “我只不過，不想還沒有來得及執(zhí)行我的逃離計劃，就被干掉而已。記住，狐千雪——”
    盯著面前這個狐族美人俏麗的面龐，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看過我的部分記憶，我也看過你的。所以，不要試圖用你知道的那一點淺薄的東西，來要挾我。關(guān)心你？這三個字，只會讓我覺得惡心。”
    冰冷的寒意瞬間蔓延，面帶笑容的狐千雪瞬間化作了冷漠的冰山美人。她盯著羅煥，看了好半晌，才再度開口。但是聲音里，已經(jīng)沒有了那種若有若無的魅惑之意。
    “放心吧，在他們看來，你就是一個注定成為蠻族的隱藏手段的人族而已。沒有人能夠在這種藥劑下維持自己的意志，你也一樣！我期待，期待著你……”
    “行了。”羅煥不耐煩地打斷了狐千雪的詛咒，“你們隊藥劑的研究到了哪一步？這種藥劑……”
    羅煥拋了拋手中的藥劑：“按照你的意思來看，應(yīng)該也只是最低級的藥劑吧。”
    “沒錯，三級藥劑是整個系列當(dāng)中最低檔次的。這種藥劑，無論是本身的效果，還是控制人心的效果，都是最差的。屬于最初的適應(yīng)藥劑。”狐千雪干脆地說道，她的臉上掠過了一抹嘲諷，“如果不是怕你們這些人族的脆弱意志無法承受，這種低級版本的藥劑，早就該銷毀了。”
    “不不不，”；羅煥擺了擺手，道，“這正是你的陰險之處啊……溫水煮青蛙……哦，你或許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為你解釋……”
    “……你瞧，從低到高，藥劑當(dāng)中蘊含的藥力與控制人心的成分越來越多。這與溫水煮青蛙的道理，沒有什么不同。而我那些……被你們控制的前輩，恐怕在服下這最初版本的藥劑的時候，也是這般自信，認(rèn)為自己能夠抵抗這種藥劑帶來的副作用，然后積蓄足夠的力量，逃離這里吧？”
    “可惜的是……”羅煥看著窗外巡邏的黑甲衛(wèi)士，輕聲說道，“可惜的是，他們都忘記了，無論什么，都是有一個零界點的。”
    猛地回頭，羅煥將手中的瓷瓶丟給了狐千雪，他干脆利落地說道：“這種小把戲就不要用在我身上了。既然你們有編號，那么就將藥效最強(qiáng)的一號藥劑給我。”
    “你確定？”狐千雪纖細(xì)的眉毛挑了挑，臉上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就不怕我這是欲擒故縱？”
    “你的人族典故學(xué)的不錯，可惜還不到家。”羅煥聳了聳肩，“拿來吧，我相信這三種藥劑，都帶著。”
    狐千雪點了點頭，雪白的小手在一旁的桌子上拂過，下一刻，四支瓷瓶出現(xiàn)在了桌上：“你錯了，是四種。就在你被送到我手上之前，更加強(qiáng)大的特效藥劑已經(jīng)研制完成。不過，這種藥劑還沒有經(jīng)過試驗，究竟會擁有怎么樣的效果，我們也只是略有猜測而已。”
    “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一般而言，你們?nèi)俗逑胍惺芏査巹┑乃幮В仨氝B續(xù)服用十五天三號藥劑，直到徹底確認(rèn)三號藥劑無效之后，我們才會給你們分發(fā)二號藥劑。不過……很顯然，你并不打算按照規(guī)矩玩。”狐千雪輕巧的說道。
    “不過，就算你的自信再強(qiáng)，我還是要給你最后一句忠告……不要小看了這些藥劑。在過往三十年的試驗當(dāng)中，有無數(shù)的人族如你這般驕傲，最后，他們的下場都是被藥劑狂暴的效果，生生變成了一個怪物。”
    “變成怪物？”羅煥笑了，他笑得很開心，“與其受制于人，我寧愿變成一個怪物，然后死去——開始吧。從三號藥劑開始，我想看看，你的藥劑究竟有什么效果。”
    聞言，狐千雪撇了撇嘴，心中暗自說了一句“口嫌體正”，然后將裝著三號妖姬的綠色瓷瓶丟給了羅煥。
    在蒲團(tuán)上盤膝而坐，羅煥盯著這墨綠色的瓷瓶看了一陣，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