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傳情-三套鴨(1/3)
?正心神恍惚的董七郎被堂弟突然一喚,頓時手松腳滑跌下樹來,幸虧爬得并不高這初春時又還未曾換下夾棉衣衫,因而只是受了驚嚇并沒摔著。
還沒等文桓爬起身八郎就已經(jīng)拎著燈籠三步并作兩步站到了他跟前,既驚詫又不滿的質(zhì)問道:“從小你就在我耳邊念——君子需以德立身,澤己及人。半夜三更爬墻算什么君子作為?”
神思有些恍惚的董七郎并未立刻回答堂弟的詢問,短暫的沉默中,隔壁夫妻那敦倫的咿咿呀呀聲音在寂靜月夜卻分外明顯的落入了董八郎耳中。
向來潔身自好等著金榜題名再說親的八郎文敏還未經(jīng)人事,他一開始有些茫然,待仔細分辨后剎那間便憋紅了那張斯文俊俏的臉,在橙黃花燈的映照下竟平添了幾分嫵媚之感。
頹然垂首坐在泥地中的董文桓并未抬頭看堂弟,只聽得對方又難以置信的顫聲道:“你,你居然半夜聽人這,這種墻角?!”
聽了還不說,居然還打算爬墻去看?!這種叫人不齒的行為徹底顛覆了堂兄在他心目中的高大美好形象。
但考慮到對方這是害了相思病,醫(yī)師也說他最近再受不得刺激,董文敏只得長嘆著將自己七哥扶起,好聲好氣的勸道:“她已經(jīng)嫁人了,你過去了又能如何?”
罵兩句再被轟出來害得對方更受罪么?文敏沒說這最末一句話,只是默默把堂兄扶回了屋子,擼袖子訓斥那連主子半夜出門都不知道的僮仆,又盯著董文桓包裹傷手、喝了安神藥,這才自個兒睡去。
臨睡著前的那一刻,董文敏極其無語的在想,此番春闈還說是堂兄帶弟弟來長見識,看樣子反倒得變成自己照顧他吧?二月初九開考,這已經(jīng)是一月末了,別說臨時抱佛腳溫書,不足半個月功夫七哥他能回神變正常么?
董文桓卻在想,君子立身需誠內(nèi)度方寸,靡所于疚,才能心寬不怍。
他著實有愧于胡錦繡,內(nèi)疚得心窩后背都在抽痛,又如何能無所畏懼的頂天立地活在世間?不解救了她自己又如何能坦坦蕩蕩的去科考?
左思右想迷迷糊糊中,他竟在想可不可以遠遠的帶走她再不回來,兩人去過那男耕女織閑云野鶴的生活。
在見到錦繡之前董文桓并沒覺得自己非她不可,本就沒親密相處又怎會有濃情蜜意,他覺得自己只是因一股執(zhí)念想要高中后去求娶對方,可今回一見著心頭卻覺得既酸又痛,著實難以割舍。
也不知究竟是壓抑心底的愛突然涌出,或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翌日晨,當榮軒神清氣爽當差去時董文桓還迷迷乎乎的躺床上左思右想,錦繡則在吃過朝食后忍著腰酸背痛見了千里迢迢趕來伺候她的黃葵與齊九。
仔細問罷西北那邊家里的情形,錦繡又在心里盤算著和段榮軒派人打探的情形對比一番,覺得在前世很是衷心的這兩家仆人今回也并沒辜負她的信任。
這才讓齊九去莊子上住著,也沒安排特定的差事只讓他跟著莊頭先學學,而后又拉著黃葵的手笑道:“如今阿娘那邊不方便去,你就跟著采薇和白華留在我身邊吧。”
言下之意便是讓她留在段家做個二等的婢女,月錢并不比在葉家時少只是要守的規(guī)矩更多,這人都是愛往高處走的,并未脫了奴籍的黃葵自然渴望留在京城主母跟前,便是要她從頭至腳學一通也欣然樂意。
而錦繡的乳母文氏一家則是已經(jīng)脫了籍的,這沒主子沒根基的即便是不再全家為奴又有一定資產(chǎn),在家鄉(xiāng)日子也并不好過。
齊九借著黃大郎要守著葉家田莊脫不開身的機會幫忙送了黃葵過來,說是想替母親盡忠,骨子里其實也是想著借此再和已經(jīng)有翻身跡象的小主子加深聯(lián)系。
錦繡對此心知肚明卻并不在意,但凡有利可圖在那恩威并施之后又有哪個奴仆肯背主?這和有沒有一份身契并無關(guān)系。
比如說那紫藤一家,分明三代往上都是葉家積年老仆,卻在胡炬誘利之后連放蛇下毒之事都做了出來。
想到那個阿娘的貼身婢女,錦繡心頭說不清是怎樣的百般滋味,其實頭日她和丈夫去莊子閑逛時就見了被悄悄關(guān)在此處的紫藤。
落到一個曾做過內(nèi)寺伯的人手里,她嘴里還有什么不能被撬出來?
婚前錦繡就將紫藤交給了段榮軒,如今幾個月過去她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一見著錦繡就既驚恐又瑟縮的連連告饒,表示見官時一定會實話實說指認胡炬。
下個月二叔一家便會進京,這告官的人也有了,只差再等個一擊必中的契機。
午后,錦繡因采薇的勸說又去了“暗香水榭”,一面吃著瓜果一面賞迎春花,再跟著仙娘等人學學初春踏青時該怎么吟詩作對。
幾人正聊著,忽然聽到西后側(cè)傳來了隱隱約約的琴聲,錦繡側(cè)耳聽了聽,淺笑道:“這是側(cè)院的人在彈么?是什么曲子來著——有些耳熟。”
心眼并不算細的紅玉張口便疑惑道:“怎么像是隔壁傳來的?”
至于是什么曲子,仙娘方才本想回答的,一聽紅玉說了隔壁她立刻改口道:“嗯,似乎是隔壁吶,斷斷續(xù)續(xù)的聽不分明。”
錦繡左右一看,頓時發(fā)覺那幾個能歌善舞的侍姬神色有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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