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三章 噩耗傳來(1/2)
八月二十號這一天,陳家駒哪里也沒有出去,他親自坐鎮忠義堂情報處的院落里。
張好古他們對于自家老板如此做派雖然很不明白,但他們都知趣的沒有上前打擾。他們私下嘀咕,看主任這架勢是要有大事發生了。[.]
當然陳家駒是絕對遵守自己制定的章程,沒有干擾電訊室的工作,他一個人安坐在張好古的辦公室里,滿臉是肅穆,只有那辦公桌上煙灰缸里堆滿的煙頭才能證明,此刻他的內心是多么的不平靜。
“滴,滴滴,嘀嘀嘀……”沉默已久的電臺發出了急促的接受信號聲,陳家駒心中一緊,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經是中午時分,難道一切都如歷史那樣發展么,陳家駒滿臉的凝重。
不一會兒,張好古親自拿著一張電報稿紙走了進來,他對于電報上的內容雖然一目了然,但是他不明白為何能夠引起自家主任如此的高度關注。
“老張,是不是廖先生出事兒了?”陳家駒十分平靜的出聲詢問道。
張好古心中駭然,主任難道真是神人在世,這不出門就能知天下事?
“是,主任,廣州發來的緊急電報,廖先生今天上午遇刺已經不治身亡!”張好古將手中電報稿紙輕輕放在陳家駒的面前,對于這個ri益威嚴且今天又非常神乎其神表現的年青領袖,他越發的感到一種高山仰止的敬畏。
陳家駒站起身來,沒有看桌上那一張薄紙,徑直走向了院落,站在一棵大樹下沉默許久。張好古能夠感受到自己主任心中的傷感和憤懣,悄悄地走開,讓陳家駒一個人在那里靜靜的沉默哀思。
天se漸漸yin暗下來,輕輕的微風慢慢的開始大了起來,隨著一聲霹靂下來,古晉上空飄灑著傾盆大雨。豆大的雨滴敲打在陳家駒的頭上,這才使神情恍惚的他反應過來,但陳家駒依舊沒有絲毫想躲雨的想法,他還沉浸在同廖仲愷那短暫而又充實的美好ri子里。
陳家駒此刻的心情異常的復雜,他甚至在后悔,明知道廖公會遇到的危險,為什么還那么聽之任之。雖然安排了人手對廖公進行保護,但仔細相信自己是不是的確心存僥幸,不,應該說還是對所謂的歷史車輪產生敬畏感呢。
陳家駒開始糊涂起來,自己究竟在當時是怎么想的呢,是不是心中還有些齷齪而不能對人言的東西,比如真的害怕如果歷史改變,是不是自己就喪失了所謂的“先知”?
雨越下越大,陳家駒的身影已經淹沒在那形成白se雨幕中,張好古終于忍不住的持傘上前,溫言安慰道:“主任,不要這樣,廖先生去世的確讓人傷感。但我們不能因此就灰心喪氣,相信廖先生在天有靈的話也不愿看見主任你這樣的沮喪?!?
陳家駒抬頭看向滿臉關切的張好古,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淡笑道:“沒事,我只是有些感傷而已,這就回屋。”
進入房間后,張好古是忙里忙外,又是端水又是倒茶,生怕陳家駒心思恍惚之下被濕寒所侵襲。陳家駒倒也配合,將身上濕衣服盡數脫下,換上干凈衣服,喝下兩杯熱氣騰騰的香茗后,安坐椅上。
“主任,你似乎對于廖先生的去世早有所預感?”張好古還是忍不住的出聲詢問著。
陳家駒“嗯”了一聲,眼神迷離道:“廣州的局勢自孫中山去世后,就一直在風雨飄搖中,國民黨內部更是派系叢生,都在為爭奪黨內的發言權而爭斗不已。廖先生堅決支持貫徹中山先生的聯俄聯共政策,這導致他在國民黨內被ri益孤立起來,雖然反對他的未必都是他的敵人?!?
“國民黨不是個老黨派了么,怎么會出現如此局面?”張好古糊涂了。
輕啜了兩口濃茶,陳家駒輕蔑的笑了兩聲道:“國民黨的前身是同盟會,而同盟會這個名字本身就可以看出他們是同盟而發展起來的,這就決定了他們在建黨之初內部就路線不一致,紛爭就不可避免。而這在同盟會的歷史上已經得到了充分的證明,同盟會不就是幾次分裂?!?
若有所思的張好古嘆息道:“這事兒辦的,沒有一個統一的發展方向那不是南轅北轍么!”
“確切的說,不是沒有統一的發展方向,而是沒有一個統一的發展路線。這就好比大家要去攀爬險峰,有點人選擇從大路上上山,因為那樣貌似快捷方便,但是大路之上已經有人在那里攔路收費,這是一點;有人會選擇從小路攀爬,既沒有人攔著,似乎還能觀賞無線風光;更有人會索xing半路換個山峰,所以這在同盟會包括現在的國民黨的發展過程中就不斷出現各種問題。”
“那也不能因為路線不同就對自己人下手啊,這似乎也太過分了!”張好古一拳砸在桌面之上,顯然他很是為出現在國民黨自己內部的紛爭感到義憤填膺。
陳家駒長出一口大氣淡淡道:“現在就斷定是他們自己人干的還為時尚早,但的確這些人的嫌疑最大,不過,也不能排除其他原因。畢竟作為國民黨左派的領袖人物,現在正在進行的如火如荼的省港大罷工,廖先生肯定在里面做了很多工作,是不是由此得罪了英國人也不好說。”
一把拍著額頭,張好古哀嘆道:“居然這么復雜,這么說廖先生的遇刺背后很有些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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