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散發著新世界氣息的村民(二)(1/2)
“還用你說,我也是幾十歲上年紀的人了,難道連這點規矩都不懂?”老婦人說著,果然手腳既輕且巧,還沒見怎么著兩份剪紙已經利利索索的分開了。
她一時臉上又是得意又是對老者的鄙視。就見她一手拿著剪紙,空著的一手則往懷里一摸,又往外一拋,只聽叮鐺幾聲響,含章的茶盤里已是多出了五個亮晶晶的圓片。
“你爺倆幸苦一場,幾個靈錢算是個意思......”
老婦人對含章的話尚未說完,就又聽“叮”的一聲,原來是老者也不甘示弱的往茶盤里丟了個東西,道:
“我沒你這大嫂子財大氣粗,也是個意思!”
含章看著盤里灰白的金屬塊兒思緒連閃,好容易才認出來是塊銀子。
她醒來至今,思維清明的時間并不長,對此地的人情時事還很陌生,但對此地的錢幣也還是從平時過上過下的村民口中知道一些。
靈錢是此地最低等的錢幣,也是村民們平日生活中使用最多的錢幣,它可以用來購買一些平常的生活用品,也可以用來購買與靈能靈術有關的用品。
只是用在后者上,購買力較為低微。
比如對村民們來說關系重大的一次靈檢。根據檢測內容的深度不同,得花費上十幾個至上百個的靈元。
而一個靈元相當于一千個靈錢!
所以,雖然村里的村民人人都為錢財所困,但只是幾個靈錢對他們來說還不算什么。
然靈錢對于普通用品的購買力又大不相同。
至少在這些村民眼中,老婦人給的這幾個靈錢,價值要遠大于她手中的窗花剪紙。
而老者給的銀子,是此地一種舊時候的錢幣,如今雖然也能在普通用品交易中使用,但已經很少能看到了。
它雖然從價值上比不了五個靈錢,卻也屬于稀罕之物。
而含章之所以能認出來,得歸功于老德頭家里常見的成品銀器。
這兩人顯然是對老德頭的脾性有所了解——對于心無正物、從不把靈術修煉放在心上的老德頭來說,銀子或許比靈錢更有吸引力。
因此,兩人這一番樂子斗下來,倒是不分軒輊。
含章旁觀下來,讓她觸動的是此地人情間的溫度和如此自發自然的禮尚往來。
在第一家給東西時,她原本以為是那老嫗與老德頭身為同輩人,是以有些交集、關系親近不比一般的緣故。然接連如此,這個理由顯然就不能成立了!
在此種事理之間似乎有某種看不見的東西在牽系著。
含章不由得越發留神起來。
她端著茶盤往前挪一步,方便下一人好拿取,卻不防不及這人取好剪紙的功夫,已有人隔空對她喊道:
“含章,你爹說今年哪天殺年豬沒?到時候記得給我留二十斤腿子肉......”
“給我也來二十斤,再要個羊腿子和兩只老鴨......”
“我外孫媳婦那邊馬上要生了,記得給我留足十只雞......”
......
聲音此起彼伏,還夾著依序從茶盤里拿取剪紙的人各自的玩笑,或各有靈錢、物件的表示聲。
含章一時間哪里聽得過來,她對人們對老德頭如噴發似爆發出來的熱烈有些接受無能。
在她知道的靈術世界,人們對待一個人的態度和標準幾乎都取決于這個人在靈術方面的造詣。
對于成人,取決于他的靈術修為;對于孩子,取決于他的靈術修煉潛力;或是對于一些人,取決于他擁有靈能資源的多少。
而在這里,老德頭幾十年沒參加過靈檢、也沒務過靈職,誰也不知道他靈術修為高低;老德頭如今已年歲七十,修煉潛力不潛力的也早于他無關;老德頭家里連一件夜晚用來照明的靈器都沒有,更說不上擁有靈能資源了。
這樣的老德頭,卻并不如她心中想象的那般不受待見。
含章覺得,自己之前對此地的了解似乎太淺薄了些。
她一邊頂著這些亂哄哄的聲音胡亂的點頭,一邊繼續圍著人圈兒移動。
不一會兒,含章走完坐在最外圍的人圈子,正要轉到下個人圈兒時,從東邊房屋里傳出了一個敞亮的聲音:
“早聽外邊又熱鬧起來了,我就猜著是有緣故,原來是含章來了!”
從門里走出來的是含章打過兩次交道的郭氏。
只見她手里正整理著幾樣東西,滿面含笑的向著她走來,到了近前一件東西已經展開,卻是一塊水光緞滑的布料。
不及含章反應,郭氏已道:
“一塊沒什么用的尺頭兒,也就保暖還有點好處,你拿回家讓你爹給你做成衣裳,也讓身上清減些?!闭f完不由分說的就要朝她懷里塞來。
待見她懷里、茶盤上都已經堆了好些雜七雜八的物什時,頓了一下,一抖手又從胳肢彎處理出一張普通方布來,道:
“這孩子,也太實誠了,就你這兩只小胳膊能圈得住多少東西,你等等,待二嫂子幫你把東西都包起來?!?
說著,她手上已經幾下把那塊方布打成了包袱兜兒,然后一邊把布料和含章懷里的東西往里放,一邊就笑著招呼院壩里的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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