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會咬人的狗不叫(1/2)
像南飛的雁一樣,一群規矩的鳥兒里頭,總能找出一只不太規矩的鳥,不太規矩的鳥往往容易被鷹盯上,而現在那只不規矩的鳥兒就是宋箏。
可鷹也有不規矩的時候,吃慣了離群的雁兒,就喜歡盯著飛得正經的鳥兒。
我一直垂著眸子,蓉太妃做什么我也只能從眼角余光里看個大概,不過從短短幾眼里,我也看出她明明二八的年紀,卻要故作姿態的裝出很不討喜的慵懶樣子。
怪不得她不得先王歡喜,后宮里仗著赫連家勢力風生水起了這么多年,卻也只是個妃位。
我又不動聲色的瞧了宋箏一眼,她端正坐著,昂首挺胸。
太過老成的女子是不討男人喜歡的,不過若有宋箏這樣的女子做朋友人生一定很暢快。
我這邊正神游千里,上首的那位卻已經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只見蓉太妃對宋箏用下巴指了指我:“你雖來的遲,規矩倒還周全,不像這位恃寵而驕,既是請安連姓名都不愿提,是覺得自己身份高貴,本宮聽不起你的名字嗎?”
蓉太妃話雖說的輕飄,里面個中罪名我可是承受不起的。沒猶豫,我起身又跪在殿內,重新行了禮。
“臣妾顧君玨初入宮門,禮數不周,還請太妃娘娘恕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要是真不知道我是誰,那我甘愿把昭平宮所有的地磚全吃下去。偏偏人在宮里呆久了,做戲的功夫做的十足,指鹿為馬的事情倒是人人附和。
“顧君絕……”蓉太妃研究著我的名字笑道:“顧相雖然的確才疏學淺,但也不至于給自己的女兒起這么個晦氣名字,想必你在相府的日子過的也不熱乎。”
她沒讓我起來,不知道是話說多了忘了還是故意想讓我這么跪著,但我寧愿相信是后者,至于她辱罵我爹,我忍著。
上首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瓷器碰撞的聲音,我猛然抬頭對上的是蓉太妃藏著笑意的嚴苛嘴臉。
“靜妃你可知罪!”
“……臣妾不知。”我有點發慌,不知道自己哪又得罪她了。
可以想象蓉太妃此刻肯定是端著個義憤填膺的冷笑臉,心里卻得意的上了天:“顧君絕,你這個名字可是大有深意啊!這宣德誰為君,你又是想要誰絕?”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氣,果然她雖然找事,卻翻不出什么花來,折騰來折騰去,卻還是在我名字上下功夫。
“太妃娘娘有所不知,家父為臣妾取得名字的確藏有深意,卻不是娘娘所說。君玨得玨是美玉,詩經有云:投君以木瓜,報之以瓊玨。君玨得名字取得就是其中情意。而且王上也曾夸君玨名字起的好。”
我這話都是睜著眼睛說的瞎話,林軒從沒夸過我的名字好聽,我爹更不是因為那句詩給我取得名字。我的名字是相師所取,用意是以煞制煞,克制我的壞運氣。
可是現在看來,再煞氣的名字也克不住我與生俱來的壞運氣。
上首傳來輕微的瓷器碰撞的聲音,我猜想著應該是蓉太妃端著茶杯思索什么,我哥早告訴過我,蓉太妃想壞點子的時候,就喜歡這個動作。
趁她不說話,我又道:“娘娘若真覺得君玨名字晦氣,那便呼臣妾小名含玉吧。”
“算了……”
我微微抬頭,蓉太妃在笑:“王上都夸你名字好,此番確是我錯怪你了。起來吧,地上涼,總跪著多難受。”
我在心里罵了她祖宗,面上卻做感恩戴德狀:“臣妾謝娘娘體恤。”
我剛坐下,屁股還沒挨到凳子面,上首的那位又有了新花樣。
“咦,靜妃的手指是怎么回事兒?”
我看著蓉太妃故作驚訝的表情,也硬生生的將自己的臉憋成純良無害的小白兔:“這是臣妾不小心被修眉刀劃得,不礙事。”
“那怎么行?”蓉太妃依舊皺著眉頭,做戲做的都是全套的:“王上寵著你,不嫌棄你與陳國曾有過婚約,硬是讓你在顧相的喪期嫁過來,如今傷了,怎么好侍奉王上?”
她句句戳到我痛處,我卻除了將指骨握的發白,而不能有一句辯駁之語。她的話雖難入耳,確是大實話。
“秋菱,去拿些上好的金創藥來給靜妃用。”
蓉太妃的陪嫁宮女秋菱手腳甚是利索,只一會兒功夫便抱著個匣子跑了過來。
我自然知道蓉太妃沒安好心,那藥里指不定加了什么料呢。
秋菱頗有陣勢的將匣子往我身邊的案上一放,對我施了個小禮:“靜妃娘娘,就由奴婢來為您換藥吧。”
我瞧了她一眼,覺得她笑嘻嘻的樣子落到我眸里定是洪水猛獸的模樣,轉臉我對蓉太妃道:“娘娘的好意臣妾心領了,可當著這么多姐妹的面看這血淋淋的場面,多少嚇人了些。不如臣妾收了娘娘的藥,回到宮里再擦。”
蓉太妃哼了聲,又換上了冷笑:“靜妃這是瞧不上本宮的婢女嘍?”
我無奈:“臣妾沒那個意思……臣妾遵命就是。”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秋菱用棉簽沾了瓷瓶里的藥水醮到我指上,登時一股火辣辣的痛意從我手指尖一路蔓延至胸口,我額上冒了一層白毛汗只差沒喊出來,可是那天殺的秋菱仍在雪上加霜的給我擦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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