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三五(2/2)
忙低頭擦干凈,一臉好奇地坐了過去。
張諫之伸手取過妝奩中的唇筆,又拿過一盒嫣紅的口脂,白色的瓷器中顯得那顏色更為飽滿精致。
他上身略略前傾,騰出一只手來擦掉白敏中唇角殘留的一些余屑,弄得白敏中尷尬地直接僵在了原地。張諫之淡笑笑,用唇筆蘸了少許口脂,伸過去細細在她唇上描摹。白敏中唇形雖小巧但很飽滿,涂上口脂更是好看。
似是覺著涂得不夠好,張諫之索性擱下了唇筆,伸手過去,以拇指指腹替她將顏色涂勻后,大拇指卻停在了她下唇的中央,食指指腹輕輕搭在下方,輕輕摩挲。
他臉上笑意雖淺,然眸中眼色卻深了一些。
白敏中頓覺氣氛尷尬,緊張地呼了一口氣,傻乎乎地望著已經打包好的行李道:“什么時候下山呢?”
張諫之這才松了手,將唇筆與口脂瓷盒放回原處:“再過一會兒罷,等太陽出來。”
“恩。”
“對了……”張諫之忽道,“有個人要與我們一道下山,馬車不夠,興許要坐同一輛,會介意嗎?”
“不會的。”
張諫之望著她,唇角浮了一絲淡笑,轉過頭去,似是低頭在收拾那妝奩,臉上的笑意卻瞬時沒有了。
他面對的是方才白敏中坐在這里想起童年回憶的那扇窗,與白敏中一樣,他亦想起許多舊事,可卻并不如白敏中所能想到的那些舊事一樣,能令人唇角浮笑,不由自主地察覺到愉悅。
他能想到的舊事,就像今日來一場接連一場的噩夢,壓得他難喘氣。
時至今日,許多事已失去了挽回的可能與余地,他能做的,只是慢慢解開一些結。那樣……就當真足夠了。
釋然與不釋然之間,相隔很遠,但確實也只是一念之差,無論站在那邊,都隨時能向另一邊倒戈。
他要帶那個孩子離開這里。
白敏中自然也不會料到,要與他們一同下山的人,竟是那位帶著金箔面具的少年。那少年十六七歲的年紀,長得很是挺拔,可他只要一出現,撲面而來的壓迫感與冷颼颼的涼意便讓人……不愿靠近。
山道上的積雪被連夜清掃得差不多,至山下時,那少年坐上馬車,便窩在角落坐著,一言不發,且又是坐在張諫之旁邊,白敏中坐在另一邊的角落里,故而也不怎么能看清他的神情。
白敏中埋頭看書,張諫之卻將她的書拿了過來,說路途顛簸,看書會傷眼睛。白敏中少了這最后一樣消磨時光的趣事,便只好假寐,可她怎么也睡不著,便偏過頭去看右手邊的兩位。
雖只看到的都是側臉,她卻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
難怪會覺得在哪里見到過,側臉當真好像。
少年的側臉雖還存有稚氣,但細看,其輪廓卻像極了張諫之。
她正打量的這當口,少年卻忽然朝她看過來,言聲冷冷:“你對我很好奇么?”
白敏中忙擺手:“我、沒有。”
少年的臉因被面具遮了許多,故而連神情也辨不清楚,但白敏中卻覺得他的眼神并不如傳說中那么冰冷。與人冷漠之類的,應不是最骨子里的性格罷?
張諫之并未出來阻止,即便聽聞他們的對話,也只作假寐狀。
但一路行至宅邸,白敏中卻再未與那少年說過話。
抵達時分已是入暮,車夫與張諫之道,府中管事似乎不在,故而連門也是緊鎖的,張諫之遂先下去了,讓他們在車上先等一會兒。
車廂內氣氛冷得要命,屋外昏昧的燈籠光照進來。
等了好一會兒,白敏中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有人說過,你長得像誰么?”
“像誰呢?”那少年聲音低渺道虛無,“你是有靈力的人罷?難道看不見我身上的詛咒么?我被作祟了……以至于,從來沒有人希望我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終于趕在零點前
七夕快樂
蔡瓊V:張諫之V你家姑娘大姨媽都沒來就不要說她長大這種話了,找個郎中看看才是正道。
感謝唫銫姩蕐的地雷和emily的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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