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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敏中輕拍了拍他,蔡瓊這才從倒立著的姿勢轉(zhuǎn)回來,裝模作樣地順了順心口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白敏中望著那只散魄與蔡瓊道:“你也覺得他像掌柜是么……”
蔡瓊猛點頭,迅速往后退了退,貼著白敏中耳朵小聲道:“它叫什么呀……白姑娘你怎么會遇上這種東西,好瘆人!”
白敏中又看看它,偏過頭與蔡瓊道:“它說……自己叫青竹。”
“青、青竹?”蔡瓊陡然抓頭發(fā)干嚎:“怎么可能?!”
白敏中看著青竹,也未理睬蔡瓊的這般反應,小聲道:“難道青竹是掌柜的本名么?”
既然諫之是他后來改的名,那么先前自然是有本名的。張諫之魂魄不全,那這散魄難道是他落在枉死城的那一魄?可這也太離奇了,一介散魄怎會有自己意志呢,且還越來越清晰了!
蔡瓊好似想明白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與青竹道:“張先生……您還記得我么?”
青竹搖了搖頭。
蔡瓊頓時如釋重負,啊還好,果然不記得,看來也就是長成這樣嚇唬人嘛,沒什么可怕的。
可轉(zhuǎn)瞬青竹卻道:“你姓蔡么?”
蔡瓊嚇得倏地躲到白敏中身后,抓住了她背在身后的書箱,聲音微微抖著:“白、白姑娘啊……這太可怕了啊。散魄怎能有自己的想法呢?實在是有違天道的事情啊……將來會不會、遭報應……”
白敏中沉默了會兒,卻道:“若要講有違天道,掌柜死而復生便已是違逆天道而行了。如今他的散魄也逃出來,罪行加了一樁,最后的果其實并無多大差別。怕的只是……”她看起來憂心忡忡的:“逃出來成為獨立的部分,在這陽間,就回不到主體身上去了,還不如……被封在枉死城。”
被封在那里,總有一日還可以取出來回歸原主,可當下這樣,倒當真不知怎么是好了。
她愣愣站在原地,望著面前比她高上一個頭的青竹,腦子里閃過的念頭一茬又一茬。
此時正是上午街上最忙的時候,旁人看來,白敏中像個傻子一般背著書箱站在路邊,偶爾對著空氣說話,實在是覺著奇怪得緊。
而青竹卻因為終于尋到了這熟悉的氣味而覺得安心,那是他離開魂魄主體時嗅到的氣味。
那是白子彥的氣味,他雖不知誰是白子彥,又不知到底為何熟悉這氣味,可當下他終是找到了。白敏中的氣味與那實在太相似,簡直是一樣的。
“你姓白?”青竹這樣開了口。
白敏中陡然回過神:“是,我叫白敏中。”
蔡瓊嚇得一直在抖,躲在白敏中身后顫著聲音抱怨:“白姑娘啊,你怎么能告訴他你叫什么,難道不應該快點避開嗎?我覺著實在太……”他一張臉已苦皺成一團,好似實在怕看到張諫之的這散魄。
與蔡瓊相比,白敏中卻要冷靜得多。因為氣味的關(guān)系被魂魄纏上,其實是逃不掉的,除非她死掉后徹底改了氣味。
青竹忽對她綻了一笑:“恩,白敏中。”
白敏中雖冷靜,可看到這樣的回應卻覺得……怪怪的。
掌柜素來不茍言笑,常以冷臉待人,何況也從未這樣對她說過話。當下看著青竹這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恍惚間還是會覺著有些……不習慣。
白敏中忽然轉(zhuǎn)過頭去,問身后蔡瓊道:“你見到掌柜了么?”
蔡瓊忙道:“見到了,可被那和尚帶走了,身子看起來還很虛呢。對了——”他想起那張字條來:“掌柜還留了字條給白姑娘,上頭只寫了‘一切安好,來年見’,看來張先生是打算跟那和尚走了,不讓白姑娘去找他呢。”
不讓找?
白敏中蹙了蹙眉。
她著實沒料到這一樁,定定神道:“知道了,那字條在哪里?”
“留在雙峰山腳下那間寺廟外了,得抓緊時間趕路了,近來天氣不好,趁白日里不下雨,趕緊得撿回來。”
白敏中點了點頭。
她才走了幾步,青竹便跟了上來。白敏中也未回頭,調(diào)了下書箱的背帶,埋著腦袋便快步往雙峰山趕去。
約莫行了一個時辰,白敏中已是累得夠嗆。好不容易抵達雙峰山腳下,白敏中在一堆亂草中翻找到了那張字條。是張諫之的筆跡,寫得言簡意賅,卻令人揣不透其意圖。來年見?來年在哪里見?實在是什么都沒有說清楚呢。
她再一想,原本出發(fā)時張諫之便未說要與她一道走,只是因她丟了錢袋子遂陰差陽錯走了同一條道罷了。
所以說,分開才是必然么?
她握著字條回頭看,蔡瓊已然不見了蹤跡,視線所及之處,只能看到孤零零的青竹。她忽將字條遞過去:“你……熟悉這字跡嗎?”
青竹看看那字條,又望向白敏中:“似乎,是我寫的。”
白敏中抿了抿唇,這下可好了,散魄的自我意識愈發(fā)強烈,將來還不知要怎么辦。難道再將它趕回枉死城嗎?可好似沒什么用了。
她將字條收進書箱,沿著雙峰山往東邊走,青竹便跟了她一路。散魄用不著吃飯睡覺,所需要的不過是一份熟悉的溫暖,而白敏中,則恰好是這溫暖所在。
入夜之際,因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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